如今正是早春三月,春光明媚, 一路走來只見著到處披紅掛綵好不熱鬧。待那婆子引著張瑛坐下, 剛坐下便見著旁邊正好是王子騰夫人, 當即便朝她笑了下, 算是打了招呼。
想來是石家下人想著賈王兩家是姻親, 這才故意讓張瑛和王子騰夫人坐在一塊。索性沒多久便見著孟家姐妹過來了,不容張瑛說話,上前便拉著張瑛往一旁的樹下走,張瑛瞧著她倆今兒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含羞帶怯,待三個人站定後,張瑛便道:“著急忙慌什麼!”
孟家姐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瞅了一眼張瑛道:“張姐姐還記得我們年幼的玩笑話嗎!”
這孟家姐妹自幼便和張瑛李姑娘等關係好, 從小到大也不知說了多少似是而非的玩笑話, 當下張瑛便笑道:“你們的玩笑話太多, 我哪裡記得是哪一句!”
見張瑛這般表情, 孟家姐妹相約一笑,最後低聲道:“我家母親最近在相看人家,我父親覺得張大哥穩重, 樣貌又出色。”兩人說到這裡,不約而同的看向張瑛。
張瑛自從使計拆了殷四娘和張川柏後便沒關注張川柏的親事,陡然聽了這話當即便拉起兩人的手道:“倘或你們中一人當我嫂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說著張瑛裝作朝著兩人作揖起來 。
“好壞的人。”孟家姐妹上前拉起張瑛 ,“你有了身子,怎麼還這般頑皮 。”孟家姐妹說著,相對一笑道:“一會就開宴席了,等一會再來找你說話。”說著便相繼回了座位。
這邊張瑛剛落座,坐在旁邊的王子騰夫人便低聲道:“年輕人是該多結交些朋友,多出去走走。”
這是在跟自己說話,張瑛看了看自己,最後看向王子騰夫人道:“自小認識的閨閣好友,玩鬧慣了,讓夫人看笑話了。”
王子騰夫人一張臉帶著淡淡笑意說道:“我有兩個女兒,都沒有你這般乖巧懂事。”
“夫人這話,可真真是折煞我了。”張瑛不知道她說這話是真是假,總覺得渾身難受的很,可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恭敬樣。
索性沒一會,便聽著前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張瑛自知這是新娘子到了。
女眷們在後花園裡由石家夫人太太們招呼著看戲聽曲,張瑛一面應酬王子騰夫人,一面陪著其她幾位相熟的夫人太太說話,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兩句客套話,不是說自家相公便是說自家孩子,到最後張瑛說的話都有了一套固定模式。
想著以後幾十年都得這般交際應酬,張瑛無端端的便覺得膩味起來,最後好不容易孟家姐妹過來,幾個人去了一旁說話。孟家姐妹瞧著張瑛這一身裝扮,說道:“你這頭上的金子怕是有三兩重啊!”
張瑛笑而不語,瞅著這兩人道:“方才那話還沒說完,你倆到底誰要給我當嫂子,趁早給我通個氣,我好早點準備將來孝敬嫂子的賀禮。”
孟家姐妹捂著嘴相繼一笑,最後則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道:“還不快些過來拍馬屁,瞧你這人一點眼力見都沒!”
張瑛被這兩人裝腔作勢的樣子給逗笑了,當即便上前朝著兩人的屁股一人拍了一下道:“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再來幾下。”
孟家姐妹沒想到張瑛竟然這般不管不顧,當即便躲了起來,指著張瑛道:“嫁了人,竟然動起手來,信不信我們告訴你相公去!”兩人氣呼呼的說完便做勢要
“他就在前院,要我介紹你們認識麼!”張瑛瞅著兩人笑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瞧瞧你,怎麼結了婚膽子越來越大了。”孟家姐妹剛說完,便見著對面走來一人,語笑嫣嫣的說道:“你們幾個,怎麼也不帶我玩了。”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殷四娘。
之前張家和殷家已經開始議親,卻突然就停了下來。知道的人不少,可都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聽說殷家老太太早在殷四娘年幼時便許了人家,如今那男方家來尋人,這才沒談攏。可是這種大家閨秀,哪裡是會弄出這種事來,明眼人一聽便知道是假的。
孟家姐妹對視一眼,淡淡的笑著道:“進來許久,沒見著姐姐。”張瑛則在旁邊拉起殷四娘道:“四娘這身衣裳鮮亮,襯的四娘越發膚白起來。”
殷四娘頗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張瑛,轉而低聲道:“聽說高公子要娶王家姑娘了。”
“哪個王家姑娘。”孟家姐妹說著,轉而便恍然大悟道:“莫不是王子騰家的姑娘。”
“真是那位,聽說長得貌美不說,還是個當家的好手。”殷四娘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便看向張瑛。
張瑛被她看的難受起來,最後直視殷四娘道:“四娘莫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殷四娘本來就敏感多思,當下冷哼一聲,朝著幾人翻了個白眼道:“你們整日裡姐姐妹妹的好不熱鬧,我不過是個旁人罷了。”
這話說的,孟家姐妹當下便下了臉來,雖嘴裡沒說,可那神色瞧著卻不大想搭理殷四娘。張瑛在旁看著,想著上輩子殷四娘嫁給了自己哥哥,即是自己嫂子又是手帕交 ,什麼話都和她說,到最後她竟然在後面插刀,跟自家哥哥說自己心眼小不能容人。
到後來張瑛才發現殷四娘和高文井的私情。
如今早早的就拆散了她和張川柏,看著她這神情,張瑛冷笑一聲,只說和自家夫君約好了一起走。
孟家姐妹當下介面道:“我們也該回去了。”說著三個人相繼走了,只留下殷四娘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張瑛給石夫人賀喜後便上了回府的馬車,才剛把衣裳解開便見著賈璉帶著酒味就闖了進來,菊青紅著臉繼續伺候張瑛更衣,賈璉靠在對面的軟墊上醉眼朦朧的看著,過了半響說道:“怎麼換衣裳 。”
張瑛換上了馬車裡備著的鵝黃色紗衣,看著賈璉這模樣說道:“喝了多少酒 ,怎麼醉了。”
賈璉擺擺手,讓菊青出去,湊到張瑛跟前道:“沒喝多少。”說完,便直接趴在張瑛腿上不動了,張瑛生怕他睡著,忙從一旁的匣子裡掏出一碟子蜜餞來:“吃點這個解酒。”
賈璉一張臉都埋在張瑛裙子裡,帶著鼻音說道:“剛才又見著高文井了。”
張瑛的手一頓,轉而說道:“哦!”
賈璉轉過頭看著張瑛,一雙眼睛帶著水汽,有點霧濛濛的。張瑛嗓子眼有點啞起來,過了好一會說道:“我和他沒什麼。”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賈璉說著,便後悔起來,好好地說這個做什麼,沒得傷了兩人的好心情。
而張瑛則被賈璉這惆悵的樣給弄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長嘆一聲道:“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真的!”
“真的。”
賈璉看著張瑛,見她額頭微微出汗,這天氣過了中午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