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在姑娘跟前伺候,還差的了這東西,都不知道多少人用過了,也不嫌髒。”
周奶媽被蓮香這一說,猛的一愣,說的挺對,當下也躊躇起來,這純白的兔毛坎肩,自己穿那顏色也太白了些,最後一拍大腿道:“瞧我這人,這麼死腦子”說著便喜滋滋的走了。
蓮香笑著搖了搖頭,想著自家姑娘去了榮慶堂,一會回來定然是要喝碗清茶的,想著便親自取了今年新出的六安瓜片,又讓丫頭準備好熱水,就等著張瑛進門便開始沏茶。
這頭張瑛從榮慶堂出來,沉著一張臉往回走,方才在賈母那沒露出一絲表情,如今張瑛覺得眼皮直跳,這賈府的事一出一出的,比戲臺子還精彩。也不知自家那位公公是抽哪門子風,怎麼就不能安安穩穩的在家做個富家翁。
不過賈赦這事,張瑛管不了,也不能管,最好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張瑛回了院子後,便叫周奶媽和趙嬤嬤兩人過來,讓府裡的下人把嘴閉緊,要是誰敢胡說八道,直接攆出去。
趙嬤嬤和周奶媽領命而去,周奶媽走在李嬤嬤身旁,李嬤嬤看了看周奶媽,上前挽住周奶媽的胳膊道:“周媽,自從二奶奶來了後,我在這府裡越來越有頭臉了,這都虧了二奶奶提拔,還勞煩你在二奶奶那邊給我說說好話。”
周奶媽低頭笑著道:“趙嬤嬤是璉二爺的嬤嬤,哪裡需要我說好話,我還得靠趙嬤嬤幫襯些,畢竟我們在這邊還不熟。”
趙嬤嬤在賈府多年,這些日子頗受張瑛看重,而周奶媽是張瑛從張家帶來的奶媽,她閨女菊青又是張瑛貼身大丫頭,趙嬤嬤生怕自己惹了周奶媽不快,弄得裡外不是人,如今見周奶媽這麼說,當即也放下了心,十分親熱的拉著周奶媽說了些賈府下人們之前的事。
榮國府內,下人們主要分三波,這頭一波自然是老太太的陪房賴家,第二波則是二房王夫人周瑞兩口子,第三波則是邢夫人陪房王善保一家子。
“那林之孝呢?”周奶媽那件白兔毛坎肩就是跟著林之孝家的婆子幹活的一個丫頭送來的,說是自己孝敬的,可週奶媽覺得興許是林之孝家的意思也未可定。
趙嬤嬤頗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周奶媽,之前覺得這位周奶媽忠厚有餘,精明不足,如今看來也不盡然,當下便道:“林之孝是府裡的大賬房,夫妻倆算的上是個忠厚老實的人。”
趙嬤嬤說完,旁的都沒說,周奶媽聽著,便明白過來,這林之孝不屬於任何一波,而是中立。
就在趙嬤嬤和周奶媽剛走沒多久,林之孝派人送來了最近的賬本,就在這賬本最後附了一張府內各院子的丫頭婆子小廝的名單。
菊青站在一旁看著,見張瑛毫不意外的把那張名單收了起來,又核對了賬本並讓人把賬本給林之孝送了回去。
就在菊青走後,張瑛又把那名單拿了出來,這名單背後不僅僅把各處丫頭婆子的活計說的清清楚楚,每個人的出處也用紅色勾出,可謂是詳盡之極。
如果說別人跟張瑛示好是小打小鬧,那這個林之孝可以算是直接把自己身家性命交了出來,這張紙就是最好的投名狀。
不知道林之孝是對自己自信還是對張瑛自信,張瑛反覆看著這份詳盡的名冊,又拿起自己本來就有的那本名冊,細細對照一翻,對這府裡的下人們漸漸有了一絲明瞭。
且說那林之孝回了家後,他婆子便有些躊躇,掂量著語氣道:“當家的,你看璉二奶奶會怎麼做!”
“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林之孝穿著一雙洗的發白的布鞋坐在自家炕頭上,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婆子說道:“你瞧著吧,咱們府裡要變天了。”
賈赦咳嗽一聲才緩緩走進榮慶堂,進了屋子看都不看邢夫人,對著賈母請了個安便道:“這婆子不安分,還是鬧到太太這邊了,實在是不成體統。”
賈母看著賈赦,見他一張臉形容猥瑣,臉頰沒肉,看著就縱慾過度。當即便冷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兒子如今也出息了,怎麼著難道還要你剛進門的兒媳婦看你笑話不成。”
賈赦在賈母跟前素來不敢說話,方才從邢夫人走那一刻起,便開始設想在賈母該如何坦述,如今真當真槍的面對著賈母,賈赦突然就啞炮了。
賈母瞪著賈赦,見他死活不說話,轉而便看向了邢夫人,邢夫人直接朝著賈赦跪下來,想抱賈赦的腿,卻被賈赦躲開了,只好捂著帕子,遮著半張臉哀求道:“老爺,看在我十幾年伺候您的份上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邢夫人這話可謂是把自己直接給按到了泥地上,可賈赦則一張臉冷到極致,耷拉著的眼皮看著邢夫人,沒來由的就有了無盡的勇氣,直接對著賈母道:“母親,邢家女人對子女不慈,對上不孝,這麼些年來無功過錯倒是不少,兒子覺得這樣的人不足以當主母。”
賈母的眉毛挑了挑,眼神跟刀子一樣看向邢夫人,轉而又看向賈赦,冷笑兩聲道:“十幾年了,當初你怎麼不說,到這時候說要休妻,你想出洋相,我可不允許。”賈母說著,緩和了下語氣,接著道:“你要是嫌她難看,不如納幾房美妾,到時候我幫你好好挑一挑。”
賈赦沒吱聲,邢夫人接過話頭道:“老爺,我屋裡新來的丫頭顏色正好,我……”。話還沒說完,賈赦一腳便踢了過去,賈母臉色一變,直接衝著賈赦道:“反了天了,你想做什麼,出什麼洋相!”
賈赦脖子一梗,整個人陰沉的可怕,賈母眼皮直跳,突然覺得賈赦有些不同,可再一看還是那個人,只聽著賈赦悠悠衝著跪在地上的邢夫人道:“說過了,和離大家都有臉面,難道你還要我拿出你殘害姨娘的證據來不成。”
“什麼?”賈母看了看賈赦,轉而看向邢夫人道:“你還有這事?”
賈母雖不喜賈赦,可相比較更加不喜邢夫人,或者說邢夫人這人說話做事總讓賈母怎麼看怎麼不爽。
邢夫人臉色青白,眼底發黑,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賈赦往邊上走了兩步,冷冷的看著她,轉而看向賈母道:“母親,她配不上我。”
賈母眼皮開始抽筋,指著賈赦想罵,可最後愣是一句話沒罵出來,最後頹然的坐在椅背上道:“你雖不喜她,可她到底是誥命,璉兒如今也出息了,你莫要給他拖後腿。”
賈赦站在屋內,身上一陣一陣的發熱,最後一張臉憋得通紅,直視賈母道:“和離是兒子欠考慮了,不如把她送去金陵家廟,邢家是個破落戶,給她弟弟一千兩銀子也就夠了。”
還沒得賈母說話,邢夫人著急的大喊起來,“不能啊,不能啊,我弟弟他恨毒了我。”
邢夫人出嫁前把家裡值錢的帶了不少出來,邢家弟弟又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