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鬥不過周氏。
馬伕哪裡能抬得動趙凌?
趙凌是正經的武將,身高八尺有餘,又正當壯年,加上四個丫鬟幫襯著,才勉強才趙凌抬上了馬車。
王家是做藥材生意的,王氏對岐黃之術稍有接觸,但眼下她無法救治,只能先給趙凌餵了水,設法給他止血,等明日到了通州再給他找大夫。
馬車擁擠,芳婆只能去了後面的板車上。
這廂,車內只剩下母子三人,王氏神色憂慮的看了一眼半躺在車板上的趙凌,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肖寧多看了趙凌幾眼,這身銀甲絕非尋常士卒能穿的,她猜測多半是個小將之類的人物,但看清趙凌腰上的銅牌時,她驚訝了。
定北侯府?
他……莫不是定北侯府的哪個副將?
肖寧道:“母親您看,既然知道他是哪裡的人,那咱們明日到了外祖父家中,就將他送去衙門裡好了,定北侯府的人,縣老爺不會不管的,您不必多慮了。”
但這話一說出,肖寧突然改了主意,又道:“母親,您與父親的事還沒有定斷,萬一肖家日後來要了良哥兒回去,咱們也無力阻擋,可要是咱們結識了定北侯府的人,說不定日後還能有所幫助,不如將他帶回去醫治?”
王氏這陣子一直在考慮如何與肖家抗衡,王家哪有那個實力?!她聞此言覺得在理,思量之後便道:“也只能這樣了。”她多看了趙凌幾眼,以前總覺得肖程的相貌是男子中出眾的,可今個兒才發現並非如此。
趙凌五官力挺深幽,甚有魄力,一看就是個威風凌凌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說好的戲份呢?本侯申請立馬醒來!
第18章 驚鴻一瞥
趙凌的身子骨異與常人,兩日之後便從昏迷中醒來。
刺目的日光讓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正躺在臨窗的大炕上,他為人警覺,以最快的速度環視四周,察覺到此處是一間廂房,視線落在不遠處坐在圈椅上的女子時,他忽地一愣。
這不是他事先預料到的。
從趙凌的角度去看,女子是側著身子的,他只能看到她的側顏。但即便如此,那優美的弧度如此悅目,柔和,溫婉,似在盛開在仲春午後的月季,含香吐芳,趙凌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他身份尊貴,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這般令他驚豔的,亦或者是看著舒服的,還真是頭一次。其實也不知道那種所謂的美豔,而是叫人一看就感覺似曾相識,又相逢恨晚,又叫人心頭一顫,像是在茫茫人世中終於尋覓到了一個久未重逢的‘故人’。
他怔然未語。
女子梳著婦人髮髻,一身淡黃鑲領粉綠暗花對襟褙子,身段偏於清瘦。她獨自一人端坐著,眼眸低垂,趙凌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曲長的睫毛上掛著一顆晶瑩,而隨後那晶瑩落了下來,竟還反射出了七彩的光澤。
以他肉眼可見的速度滴落,閃耀,竟有種悽楚的美,宛若欣賞著被雨摧殘過後的花瓣。
無聲無泣的悲切。
這畫面本不該唯美,但趙凌卻怔住了,生怕自己發出了一點聲音,會打擾到了女子。
也不知是哪家的婦人?又受了怎樣天大的委屈了?是她救了自己吧?
何以百鍊剛,化為繞指柔。
趙凌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盪漾了幾下,心尖上又像被一根羽毛來來回回撓了一撓,但謹慎如他,很快就被他強行壓制住了。
他身上披著馨香的薄衾,好聞的不得了。感覺到了婦人有所動靜,她抬頭往這邊看了過來,趙凌似乎是許心作祟,他又不是登徒子,怎能一直盯著婦人看呢?
趙凌當即閉上了眼,繼續裝睡。
少頃,待小婦人一靠近,趙凌便聞到絲絲縷縷的女兒家的幽香,很好聞,好過神仙妙藥,竟叫他突然察覺不到身上的痛楚了。
他此時此刻十分好奇,他是被人救了麼?他記得昏迷之前已經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只要捱到了驛站,他便有救了。但數日的奔波辛勞還是讓他昏厥了過去。
而他現下最想知道的是,這婦人是誰?
趙凌已經多年沒有與女子靠近過,突然不敢睜開眼來,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他方才根本就不該盯著人家看。
這太沒禮數了。
趙凌正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他乃統領十萬大軍的將軍,殺過異族無數,豈會害怕一介婦人?趙凌心想:肯定是太久沒有不近女色了,她有甚可怕的麼?
這時,有人在外面說話,趙凌反而鬆了一口氣,或許再等一會‘醒’來,反而可以化解尷尬,畢竟他可不懂如何哄婦人開心,方才這小婦人哭的著實傷心,他無能為力。
來人是李氏,即王氏的嫂子。
王家只有一子一女,王氏與其兄長關係甚好,但李氏總歸存了私心,要知道王氏此前招婿,就讓李氏一番鬱悶。她當然不想讓王家的家業分給王氏。
本來王氏與肖程上京之後,李氏還以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沒想到小姑子又拖家帶口回來了!而且還要與京城的官老爺和離!
她這不是腦子生鏽了,想不開麼!
李氏穿著一身豆綠色柿蒂紋杭綢褙子,裝扮華貴,頭上還插了鎏金的簪子,王家老太爺和老夫人為人和善,她這個兒媳從未受過苛待。故此,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李氏往裡屋看了一眼,道:“芷婼啊,不是嫂子說你,你十幾年前救了肖程,又招他為婿,沒成想他現如今發達了,卻是這般無情。你怎的不長記性,這又救了一個回來,你該不是還想招上門女婿?”
躺在炕上的趙凌聞言,心頭咯噔了一下,似乎緊張,又期待她們接下來會說什麼,怎麼聽這話,好像小婦人與其夫君過的很不順遂?!和離了?又打算招婿了?趙凌愈發好奇的偷聽下去。
王氏情緒低落,無論李氏如何奚落,她也不想爭執,只道:“嫂子,你休要渾說。我無非是見他昏倒在路邊,才順手將他救了回來。而且寧姐兒已經給京城寄信了,很快就有人將他接走,嫂嫂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
李氏瞧著趙凌五官英挺,甚覺偉岸,她肯定不想讓王氏帶著一雙女兒留在王家白吃白喝,假意勸道:“芷婼,你這今後可怎麼辦?就那樣便宜肖程了?咱們王家供他吃喝了十年,他現在倒好,認祖歸宗了,把你們孃兒幾人都撇下了,你知不知道現在街坊鄰里都在笑話你,說你又救了一個上門女婿回來。聽嫂子一言,趕緊把人弄出去,時日一長,你這名聲可就要不得了。”
這下,王氏氣的臉色漲紅,但她此番回孃家已經與彼時不一樣,她本來招了上門女婿的,但肖程走了,她的身份尷尬又難堪,幸得孃家父親和母親憐惜,她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