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襯衣外套了一件灰色的西服,身材……真的非常棒。
之前的他一直是白襯衣加灰色西褲,她恍惚是覺得他身材很好,能把簡單的白襯衣穿得那麼好看,卻沒想到他的身材竟然好到這種地步,身高腿長比例好,她一時竟有些挪不開目光。
而且,他現在是全場的焦點,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
他的開場白說得很精彩,他設計的新郎新娘的出場儀式很獨特,他的串詞很新穎,該幽默的時候惹得全場會心大笑,該煽情的時候引得嶽小溪這種粗線條的人也快要淚水漣漣,卻不肉麻也不爛俗,完全不同於之前看到的婚禮那種老掉牙的一套,給人輕鬆舒服又印象深刻的感覺。
婚禮只進行了一小半,她就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婚慶主持人。
此時雙方父母都已經上臺,新郎新娘正在給兩位父親大人點菸。
在為公公點菸的時候,不知胡蝶衣是太緊張還是怎麼,手哆嗦得厲害,半天沒點著,公公為了儘快完成這一環節,將頭埋得低低的配合她。
胡蝶衣手抖得更厲害,沒有把煙點著,反倒是把公公的眉毛和前額的頭髮點著了。
小火立刻被臺上眾人滅了,但公公還是被燒掉了半邊眉毛和一小撮頭髮。
此時他的臉色幾乎比身上黑西服的顏色還深還暗。
都怪兒媳婦提出要給雙方父親點菸,本來這邊都沒這個習俗,而且覺得婚禮上吞雲吐霧的也不太合適,但女方堅持說這是他們那邊的風俗,只需要點燃抽兩口就可以掐滅的,因此他們也就由著他了。
誰知道偏偏是這個環節出了問題。
臺上那個大桃花眼朗聲笑了笑:“哇什麼叫喜上眉梢,什麼叫鴻運當頭,今天真的見識到了。看來今天真是個再吉利不過的日子,處處都是好兆頭!我們看公公婆婆一定是對這個兒媳婦兒特別滿意吧,一見她點菸就喜上眉梢了,一喜上眉梢了立刻就鴻運當頭了……”
賓客們爆發出一陣會心的大笑,繼而是雷鳴的掌聲,還有些賓客則大聲地叫著好。
嶽小溪也忍不住暗自為大桃花眼喝彩。不管他是平時訓練有素還是一時靈光閃現,能瞬間做出反應,確實體現出了專業素質。
婚禮結束後,伴郎伴娘團單獨坐了一桌吃飯,而大桃花眼和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坐到了一桌。
嶽小溪聽到身邊有賓客在議論:
“這婚禮不錯,請的婚慶公司太贊。”
“要我說還是這主持人太為婚禮加分了。”
“他們哪兒找的婚慶公司?下半年我兒子結婚的時候也找他們。”
“哦那你得抓緊了。聽說這家婚慶特別火爆,要提前很久預約才能排上。”
“而且賊貴,聽說是男方那邊找的婚慶,又是託關係又是花大價錢的。”
“我也聽說了,而且就算訂了這家公司,這個主持人也不好約上,要請他不容易啊。”
……
嶽小溪忍不住也往大桃花眼那邊瞄了瞄,看不出來他和他所在的婚慶公司那麼搶手呢。
想起她之前說要敬他幾杯的事兒,她躊躇了一下,還是端起酒杯,往他們那桌走了過去。
經過伴郎伴娘那桌,見閨蜜優優正豪氣干雲地招呼著大家喝酒,大家都很有分寸,或淺酌,或以茶代酒,唯獨優優自己,不停地跟大家碰杯:“我幹了,你們隨意啊!”
嶽小溪一看就知道要壞事。
優優最近剛失戀了情緒低落,又不能因為失戀了就放新娘鴿子不來當伴娘了,但婚禮越浪漫溫馨熱鬧,她就越剋制不住自己的沮喪和失落。
此時婚禮已結束,她總算可以借酒澆愁了。
嶽小溪直接按住優優的手:“親,別喝了,悠著點兒。”
優優一把將她拽住:“小溪,快來陪我喝。”轉頭又跟其他人說:“誰都不許停啊,接著喝……”
有人突然碰了碰嶽小溪,遞給她一個酒瓶,她回頭,見又是那個大桃花眼。
他悄聲說:“這瓶裡換過了,是礦泉水,她不能再喝了。”
嶽小溪趁優優跟別人說話的工夫,偷偷將她杯中的酒倒掉,換成了礦泉水。
心裡對大桃花眼還是有點感激的,但又略複雜,他這到底是在關心她還是關心優優?
優優又豪爽地喝了好幾杯,突然在嶽小溪耳邊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句:“他們這酒有問題,屁味兒沒有,就跟白水似的,我沒好意思說。”
大桃花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嶽小溪輕輕地瞪他一眼,自己也忍俊不禁。
還好,還能喝出礦泉水屁味兒沒有,還算沒有醉得太離譜。
她想起自己來這邊兩桌的目的 ,回身準備找大桃花眼敬酒,卻發現他不見了。
這人,剛剛還在自己身後呢,真是來也匆匆,去也無蹤。
她回自己桌的時候,新郎新娘正到他們桌敬酒。
他們這桌已經是最後一桌了。
她站起身跟新郎新娘碰杯,見胡蝶衣的眼睛在往她腿上瞟,她下意識地將腿別了過去。
敬完酒,胡蝶衣跟新郎說:“你去吃飯吧,我跟他們聊聊天敘敘舊。”
新郎跟眾人寒暄幾句之後走了,胡蝶衣擠出笑容,端起酒杯:“小溪,周嶺,我得好好敬你們幾杯。”
嶽小溪一聽就明白了。她這不是要敘舊,是成心要讓他們難堪。
但她還是端著杯子站了起來:“蝶衣,恭喜你。”
“我真的要謝謝你啊小溪,要不是你當時成功地勾引了周嶺,我哪兒能有機會認識更好的人呢?”
“蝶衣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勾引過他。”
“那我謝謝你吸引了他,我也要謝謝周嶺狠心甩了我。我本來恨透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後來我想通了,誰的青春沒碰上過渣男?哪個女人沒有遇上過在背後捅刀子的閨蜜?再後來,我就真的是要感謝你們了,真心的!”
“胡蝶衣!”嶽小溪的聲音冷了下來,“你的大喜之日,別逼著我說難聽話!”
“我不逼,我不說了。”胡蝶衣笑著走到嶽小溪面前,出以不意地將杯中的酒潑向她腿上的傷口,“我看你腿受傷了,正好給你消消毒吧。”
好痛!
嶽小溪本能地彎了腰,手上卻沒含糊,直接將手裡的杯子一揚,把酒潑到了胡蝶衣臉上。
胡蝶衣冷不丁被潑一臉,妝也花了,她氣急敗壞,又不好高聲引來眾人的側目,只是壓低了聲音叫道:“嶽小溪!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心好意給你腿傷消毒,你不感謝我就算了,竟然還敢潑我臉!”
嶽小溪正要還擊,突然聽身後一個聲音悠悠響起:“她也是在感謝你啊。”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大桃花眼。
胡蝶衣一看是主持人,也不好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