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分卷閱讀61

熱門小說推薦

——深雪暖酒,醉後酣睡,這固然是愜意的事,她卻也怕因此行事唐突。

起頭的事自然是很清晰的,阿殷記得那凜冽的寒風捲雪,記得炭盆中的火光與沸水,也記得就被在定王指尖飛旋時的行雲流水。從最初的小口陪酌,到後面開口閒談,雖不算清晰,卻也都記得大概。

後來呢?

似乎是越喝越多,飄飄然的醺醉中,她暫時忘卻侍衛身份,同定王天南海北的瞎扯。

雖沒有飯菜,那些故事和情懷也是極能佐酒的,於是最後……她忘了剋制,喝醉了。

依稀記得書案上灼目的紅梅,記得自己似乎腆著臉跟定王討要,因為走不穩,似乎是抱住了他的手臂走路?

阿殷猛然坐直身子,揉了揉腦袋。

都說人沉醉後會忘了發生過的事,可她似乎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就算微末的細節記不清了,舉止往來還是有印象的……她抱著定王的手臂,毫不客氣的將身子重量交給她,走路時偷懶,甚至後來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越往下回憶,阿殷臉上越來越紅。

後面的細節已然模糊,她卻記得自己走路不穩,定王無奈之下扶著她的腰,送她出門。那個時候她腦袋裡幾乎成了漿糊,只想著趕緊找個踏實的地方靠著,已然忘了尊卑身份。

定王當時必定……很嫌棄她吧?

明明是他想喝酒解悶,她只是陪著說說話而已,到最後卻是她先喝得混沌了神智,做出尊卑顛倒的事來。這樣的侍衛在他看來,必定是差勁極了的。

怎麼辦?阿殷默默把臉埋在掌心,只覺兩頰發燙,不知是不是水太熱的緣故。

跟定王認錯道歉這種事她做不出來,也著實尷尬,不如……

反正許多事都記不清,索性她直接假裝不記得了?嗅梅花之後的事,統統都不記得!

阿殷斟酌了半天,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

在屋中躲了整個中午,後晌的時候阿殷不能再拖延,便去給夏柯換班。

夏柯並不在門口,倒是馮遠道正在跟早晨來的那位小將說話。見到阿殷,馮遠道上下打量過了,才道:“過來拜見雷將軍。”

阿殷這會兒已經傳了侍衛的衣裳,上前抱拳行禮,“見過雷將軍。”

“這就是陶侍衛了?”年輕的小將亦抱拳為禮,報出姓名,“雷湛。”

“陶都尉的千金,跟著殿下已有半年了。”馮遠道衝他解釋罷,又叮囑阿殷,“你和夏柯辛苦了許多天,後面的夜間守衛都交給雷將軍帶的人,可以歇上兩天。晚間殿下叫店家備了幾桌飯菜,酉時到東南角的那間閣樓裡去用飯。”

阿殷應命,朝兩人行禮告辭。

到得傍晚,阿殷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抄東南角的閣樓去。

這閣樓的門面寬有五六間,上下兩層,彩繪漆鏤,雕飾格外精美。閣樓周圍闢了假山亭臺,門前左右兩方水池旁掩著翠竹,此時結冰的池面和冬日凋敝的竹枝皆被積雪掩埋,上面印了幾隻淺淺的貓爪印。這一帶比之西洲還要荒涼許多,因天氣寒冷乾燥,途中甚少能見到這般建築,倒是別有意趣。

門口衣著鮮亮的夥計引著阿殷進去,裡頭的軍士們整整齊齊圍坐在桌邊,馮遠道就在其中招呼。

見著阿殷進來,他招呼著雷湛入席,繼而向她走來,“還有一刻才到酉時,殿下稍後過來。倒是那位崔夫人已經到了,就在紗屏後面,你先陪她坐坐。”說罷給阿殷指了方向,便又去忙碌。

阿殷穿過人群,繞過那張百鳥朝鳳的硬木紗屏,後頭一張八仙‌海­棠‎收腰的小圓桌,秦姝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她從西洲出發時帶了三個小丫鬟在身邊,這會兒只有最年長的那位侍立,旁邊是被按在椅上滿臉不情願的崔如松。

今晚的宴席人多眼雜,阿殷身上穿的還是侍衛衣裳,不自覺的抱拳,衝秦姝行禮,“崔夫人。”

“陶姑娘快坐。”秦姝倒是熱情,叫丫鬟挪開椅子請阿殷坐了,便笑吟吟的道:“原以為你昨夜喝醉了,這會兒恐怕沒興致來,倒沒想到陶姑娘身子好,竟跟沒事人似的。這店家的湯倒是可口,先喝些罷。”

她這般擺出主人家的架勢,阿殷只笑著道謝,目光落向如松時,孩子滴溜溜的眼睛也打量著她。

“夜裡天寒,如松穿得單薄,不怕冷嗎?”

“我也要習武強身,不怕冷!”孩子掙脫開秦姝的手,將兩隻手臂搭在桌上,“陶姑姑,外頭都是些什麼人啊?”

“那是北庭都護府的軍士們,特地來接咱們的。”

“我想出去看看!”如松眨巴著眼睛,瞧瞧秦姝,又瞧瞧阿殷。

阿殷雖不喜秦姝的做派,對這個孩子卻頗有好感,尤其昨夜聽定王提起零星的舊事,對崔忱增了好感,便愈發憐惜這少年。她笑著往外瞧了瞧,透過紗屏看到外頭軍士們安靜整齊的身影,“去找馮典軍吧,他會帶著你。”

如松重重的點頭,跳下椅子時又遲疑了下,“母親,可以嗎?”

秦姝坐得端正,那笑容卻有些勉強,“去吧。”

崔如松一出去便撲向了馮遠道,紗屏的這頭沒了孩子,倒有些冷清。秦姝舉茶慢飲,笑吟吟的目光只落在阿殷身上,看得阿殷頗不自在,尋了個話題,“如松身子強健,聽說殿下也為他聘了教習,想必進益不小吧?”

“沒什麼進益。”秦姝擱下茶杯,“我沒叫他學武。”

“這是為何?”

“陶姑娘冰雪聰明,想必也聽說過鄙府上的事情。先夫當年也是自幼習武身手出眾,然而結局如何呢?戰死沙場,屍骨無存。”秦姝面色漸漸淡漠,彷彿說的是別人家的事情,“俗話說慣騎馬的慣跌跤,河裡淹死是會水的。若是學會了武功,難免就往這裡頭鑽,步他父親後塵。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學,倒能絕了這念頭,姑娘說是不是?”

阿殷不敢苟同,卻也無意與她爭辯,只笑了笑沒做聲。

倒是秦姝若有感慨,“與其到兵器堆裡摔打,倒不如乖乖在書齋裡讀書,將來掙了功名仕途順暢,豈非清貴。就像是——”她睇著阿殷,便又現出了笑意,“像是陶姑娘的兄長一樣,才名在外,不愁沒有名躁京城,得天顏眷顧的日子。”

她倒是對外頭瞭解得詳細,連毫不相干的郡主府上子女的才名都能聽說。

阿殷覷著她,唇角勾起,眼底殊無笑意,“夫人當真耳聰目敏。”

秦姝笑了笑,“我又不是讀書人,做不到兩耳不聞窗外事。昨夜雪下得厚,到了夜裡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