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的觀察,和他同個人種的人大多都黃黃的,他的膚色卻是一種近似於雪地的冷白。白意味著虛弱,絕大多數魔法師都是蒼白的,他們的肉體非常虛弱,而虞澤身上,她看不到一絲虛弱的象徵。
他身材修長,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線條都清晰而流暢,在他用力擊打沙袋的時候,手臂上緊繃的肌肉線條和沉重的打擊聲,無一例外都顯示了他的強壯有力。
他的身上有種矛盾感,而正是這股矛盾感,給了他特別的美感,他適合對比強烈的顏色,例如白和黑,例如白和紅。
唐娜看著虞澤,不由得在心中幻想,這樣的臉如果染上赤紅的鮮血會是怎樣的一副美景。
半個小時後,虞澤終於停了下來。
他取下拳擊手套的時候,唐娜眼尖地看見了指骨上的絲絲血跡。
和她想的一樣,鮮紅的血液和冷白色的肌膚搭配起來的確有種邪惡禁忌的美感。
虞澤回過頭來,終於看向唐娜:“你在這裡做什麼?”
唐娜扁了扁嘴:“我冷。”
“……現在是4月,馬上5月。”虞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的氣溫是16度。”
“我就是冷啊。”唐娜不服氣地說:“偉大的魔法師都是很嬌弱的,我又不是光明教會那群皮糙肉厚的騎士。”
虞澤拿起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等會。”
看見他朝健身房外走,唐娜跟了過去。
“你要去哪兒?”
“洗澡。”
唐娜立即說:“我也要洗!”
虞澤說:“我先。”
唐娜覺得順序代表著地位和尊嚴,寸步不能讓:“不行,必須我先。”
“你先等著。”
“我不,我不要,我要先——”
唐娜話音未落,浴室的門就在她鼻子前面關上了。
“我……我……”唐娜看著在她眼前關上的房門,眼睛裡漸漸閃起了淚花:“我嗚……”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在她哭泣之前,虞澤黑著臉把她提了進去。
在成功維護了血腥魔女的尊嚴及地位後,洗完澡的唐娜踩著嘰呱嘰呱的拖鞋快快樂樂的出來了,換汗水都已經乾透的虞澤進去洗。
虞澤一進去,就看見洗手檯上和他面面相覷的噴火龍卡通內褲,和機身已經焦黑的自動洗衣機。
虞澤:“……”
剛剛才離開浴室沒多久的唐娜再次被他提了進去。
虞澤把人提到焦黑的洗衣機前,問:“為什麼要燒它?”
“我洗澡的時候它叫了——”唐娜委屈地說:“它嚇我,我為什麼不能燒它?”
……虞澤提醒自己一定要壓抑自己的怒氣。
就像哈士奇搞破壞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搞破壞一樣,書精也是無心的。
冷靜,冷靜。
“明天我會帶你認識家裡的所有東西,還有——”虞澤壓著怒氣,冷著臉說:“你把洗衣機燒壞了,今天你要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如果洗衣機修不好了,你以後要一直自己洗自己的衣服。”
書精一臉驚奇,好像他提了一個多麼不可理喻的要求:“魔法師從來不自己洗衣服!”
虞澤說:“別廢話了,現在就洗。”
書精一臉氣憤:“為什麼!”
虞澤鐵面無情:“沒有為什麼。”
書精不幹了,她想往外逃,虞澤伸出長腿把她攔下,面無表情地說:“今天你不洗掉自己的內褲,晚上你就睡在這裡。”
“你敢!”無數嬰兒手指頭大小的火焰從書精身旁憑空躥出。
虞澤捏滅其中一簇小小火焰,垂眸看向怒瞪著雙眼的懶惰書精:“……不信你就試試。”
第10章
十分鐘後,虞澤站在洗手池旁,看著站在小板凳上的書精還沒洗完她的內褲。
金髮的小肉糰子一臉委屈,一邊用肉呼呼的小手有氣無力地搓著打溼後更加鮮豔的噴火龍,一邊用時不時從淚光盈盈的眼眶裡滾落的淚水給內褲加料。
虞澤看著她,莫名有種做了十惡不赦大事的愧疚感。
……他只是要求一個看起來五歲實際上不知道幾百歲了的書精洗她自己的內褲而已,她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樣子是做什麼?
不知情的看了,還以為她被迫洗的是他的內褲。
“你這樣是想洗到明天早上嗎?”虞澤無奈地開口。
“我手疼。”書精帶著哭腔說,又一顆金豆子掉在噴火龍上。
……虞澤覺得這內褲是越洗越髒了。
知道這是她的陰謀詭計,他冷聲說:“洗習慣了就不疼了。”
又過了幾分鐘,書精的動作越來越慢,她不僅哭,還開始咳上了。
虞澤不想慣她的壞毛病,本想視若不見,沒想到目光從她手上劃過時,一抹通紅映入他的眼裡。
“你這是怎麼了?”他拉住她的手,讓她露出手掌心來。
虞澤看見了觸目驚心的一片紅色,書精的手不止發紅,甚至已經高高腫起了。
“我早就說了我手疼——”書精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不早說!”虞澤緊皺眉頭,沒料到她是真可憐,不是在裝可憐。
“我都說了好多次了!”書精抬起小短腿,哭著踢了他一腳。
虞澤沒躲,等她踢完後,他用乾毛巾輕輕按幹她手上的水跡,把人給抱了出去。
他沒有注意到,抱著他脖子的唐娜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身為偉大的血腥魔女,她怎麼可能去洗自己的衣服呢?想都別想!
從今往後,別說洗衣服了,就是讓她洗個杯子,這個愚蠢的小爬蟲也會掂量掂量一下後果。
唐娜被抱回這個家裡唯一的一間臥室後,發現在她洗澡的這段時間裡,虞澤已經給她加厚了被子,她一踩上蓬鬆柔軟的羽絨被,就忍不住在床上跳了起來。
“別亂動,讓我看看你的手。”虞澤拉起她的手,皺眉觀看:“……”
唐娜懷疑他要在上面看出一朵花兒來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她的手,轉而說:“去醫院吧。”
什麼?
不!
她不要去!
她還記得她在虞澤的記憶裡看到的那些白大褂,他們會用細細的銀針來刺她的,還會往她身體輸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奇怪液體——
她絕對,絕對不會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離開浴室潮溼的空氣後,我覺得我好多了,只要不洗衣服,我覺得我明天就能好起來!”唐娜忙說。
虞澤剛要開口,唐娜已經鑽進了被窩,從蓬鬆的羽絨被裡露出一雙雪青色的溼潤眼睛,警惕地看著他。
“我好多了,但是如果我再碰到泡泡水,我一定會咳血的——”
虞澤看了她一會,閉上嘴,轉身走了出去。
唐娜等他一走,立馬掀開被子,一臉高興地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