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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舉動落在傅煜眼裡,他只覺胸口似乎被一團悶氣堵著,憋得慌,連屋裡暖熱的炭盆都覺得燥悶起來。原先打算今晚睡在這裡,甚至在摩挲她柔軟肌膚時,隱隱有點貪戀,到此刻,哪還有這心情,忽然轉過身,便朝門外走去。

到得屏風處又想起什麼,回身看她。

“就不怕和離之後,魏家被過河拆橋?”

攸桐當然怕。

事實上,關於和離,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若傅煜父子因此事生怒,不容她在齊州逗留,她至多硬著頭皮去外頭冒險闖一闖,另謀生路,反正這陪嫁、身家、僕從,原本就不屬於她。但若是傅家遷怒魏家,令魏思道給了好處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未免要愧疚了。但話已出口,她總不能為這點顧忌,就陽奉陰違地留在傅家,耽誤傅煜,也搭上她的下半輩子。

遂端出笑顏,強作篤定地道:“將軍胸懷寬廣,言出必行。相信會秉公行事,不負魏家。”

傅煜沒說話,將她盯了片刻,轉身出了屋門。

院裡細碎的笑語在門簾落下的那一瞬凝住,直到傅煜出門後,才漸漸恢復。

攸桐孤身站在屋裡,繃著的精神一鬆,這才發覺掌心裡不知何時出了層細汗。暗自琢磨了下,也沒明白傅煜最後那句話藏著的意思——這男人心性難測,著實是……不好相處。

……

因傅煜含怒離去,攸桐怕再觸逆鱗,暫時只能將秦良玉的事放放,打算等風頭過去,再找個機會打聽那廚娘的來處。

好在話說明白,縱惹得傅煜生氣,卻也免了許多後顧之憂。

這種事不破不立,若只管含糊下去不清不楚的,傅煜尷尬,她也難辦,老夫人那邊瞧不上她狼藉的聲名,更不可能輕易接納,只會徒生風波。如今敞開天窗說亮話,縱一時不悅,各自心裡有數,往後她偏暗一隅,傅家暗中留意,為傅煜另覓佳偶,也算各自歡喜。

攸桐當晚失眠到半夜,翻來覆去地掂量,覺得此事利大於弊。

次日起來,便仍無事一般。

因傅煜素來事忙,時常深夜出府練兵,或是有急事去處置,這回驟然孤身離去,旁人也沒覺得怎樣,南樓裡氛圍仍是和睦安穩。唯有周姑去兩書閣時,無意間得知傅煜近來不曾遠遊,晚間皆宿在書房時,稍覺意外。

——她本以為,那晚涮肉過後,將軍對少夫人的態度會改變許多。畢竟這麼些年,傅煜甚少對女人露出耐心,幫女人夾菜、貪戀吃食的事,更是從未有過。

不過這些事輪不到她管,只能默默藏在心裡。

倏忽幾日過去,便到了除夕之夜。

這是闔府團聚的喜慶日子,於傅家而言,這“團圓”二字,幾十年來卻都是奢望。

刀槍弓馬最是無情,稍有疏忽便是血肉性命的代價,傅家手握重兵,擔負戍衛邊境、鎮守永寧帳下數州的責任,片刻都不能鬆懈。這世間,上自皇家貴胄、公侯宗親,下至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碰上中秋年節,都圖個熱鬧團圓。

而這片刻安穩的背後,終須有人守護。

傅煜自從軍後,大半時間都在軍營,留在府裡過的年屈指可數。

早年不能獨當一面,仍在歷練時,碰見年節,也是跟將士一樣,漏液巡邊、明月寒沙,沒有半點例外之處。直到這幾年握著軍權,須留在齊州訓練騎兵、處理軍務後,在府裡的時日才稍微多了點。

即便如此,除夕之夜,傅德清兄弟倆和傅煜也沒敢在府中閒著享樂,祭祖之後便分頭去了軍營,犒賞將士,鼓舞軍心。長房的兄弟也在邊關未回,是以晚間吃團圓飯時,就只老夫人帶著女眷,外加不涉軍務的傅昭和長房的小太孫而已。

比起平日的尊榮富貴、烈火烹油,今晚的傅家陷在滿城熱鬧裡,卻反而悽清。

攸桐瞧在眼裡,難免感慨。

好在還有傅瀾音姐弟倆和小太孫能逗樂,眾人圍坐在一處吃飯喝酒,到子時初刻,老夫人撐不住,也沒說守歲迎新的話,只叫眾人散了歇著。

攸桐跟著喝了幾杯酒,稍有點上臉,待老夫人進了暖閣,才跟在沈氏後面出來。

出了壽安堂,長房婆媳去東院,傅昭回斜陽齋,她和傅瀾音相伴而行,往西邊走。

舊年將盡,府邸外面爆竹聲隱約傳來,是熱鬧慶祝的百姓。

而府邸之內,雖有高懸明亮的燈籠,到底覺得清冷。

傅瀾音腦袋藏在厚軟溫暖的帽兜裡,邊走邊出神,忽然像是察覺什麼,探頭探腦地往遠處瞧了瞧,臉上浮起笑意來,“二哥他們回來了!”

攸桐沒察覺半點異樣,也跟著她瞧。

夜幕漆黑,唯有燈籠照出遊廊交錯的暗影。

清寒冷寂的夜風裡,有人踏風而來,昏暗光芒裡,但覺器度豁如,風骨偉岸。

不待攸桐反應過來,傅瀾音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走,咱們一道去斜陽齋!”說著,挽著攸桐,徑直朝傅煜小跑過去。

第27章 酒醉

傅煜原打算去壽安堂的。

他今晚犒軍, 縱馬去了數個軍營, 直至夜深才折道回府。進了城, 兩旁商鋪雖門戶緊閉,沿途的人家卻都燈火通明,孩童玩鬧聲、划拳喝酒聲、爆竹笑語聲摻雜入耳, 是一年到頭少有的熱鬧。

這樣的熱鬧,跟他往年戍邊時軍營裡的迥然不同。

他平時冷靜持重,不喜喧鬧, 穿過滿城團圓的氛圍走來, 卻頗神往那錦屏圍暖, 明燭燈影的場景。進府後先往斜陽齋去了一趟,見傅德清尚未歸來,便直奔祖母住處, 誰知中途就碰見了攸桐和傅瀾音。

自打那晚攸桐說等著離開後,夫妻倆還是頭回碰面。

廊下夜風吹得燈籠亂晃, 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風, 上頭繡了纏枝盛放的瑞香,綵線之間摻雜了銀絲,燈籠映照下, 隱隱流光。今晚除夕,她特意裝點過, 輕描黛眉, 唇點薄丹, 眼眸顧盼生彩, 兩頰被酒意烘出暈紅,卻像是染了淡淡胭脂,鮮衣麗服襯托下,容色嬌豔。

傅煜瞧見,目光微微停駐,將那眉眼打量。

傅瀾音已然到了跟前,笑嘻嘻地招呼,“二哥,你們可算回來了!”

“將軍。”攸桐亦在旁邊含笑行禮,不過分熱情,也不過分冷淡。

當著妹妹的面,傅煜並未多說,只頷首道:“壽安堂那邊都散了?”

“祖母精神頭不大好,早早就歇了,不好再打攪。二哥,難得你留在府裡過年,咱們都去斜陽齋,等父親回來後一道守歲,好不好?”傅瀾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滿眼都是期待,“三弟他前兩天溜出去買了好些年貨,乾果蜜餞都有,咱們就打他的秋風!”

攸桐聽了莞爾,“就只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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