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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B市大約有四五個小時的路程,具體由路況決定,冉若思慮太多,想著想著當真就睡過去了,再醒來,天色已經有些昏黃,“幾點了?”

“四點,今天的天氣不好。”簡舸答道,很久沒有開口的他,嗓音裡皆是沙啞。

冉若嗯了一聲,“到了?”

“還有一個路口,你醒來的時間剛好。”簡舸扯了扯嘴角,語調裡還帶了點笑意。

冉若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簡舸說的一個路口轉的很快,她看到熟悉的房子和院子,這裡就是她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門前的草比原本高了一些,可栽的還是她喜歡的花種。

“等等,你在B市有家嗎?”冉若忽然問道。

簡舸已經準備停車,放慢了車速,“有,怎麼?”

“去你家。”近鄉情怯,冉若明明歸心似箭,可到了家門口,她卻不敢進去了,她好怕看見陸年盛虛弱的模樣,她的父親怎麼可以是那個樣子的呢。

一直對她言聽計從的簡舸,腳下沒有任何變更,車安穩的停在陸家的門口,在冉若詫異的眼神裡緩緩開口,“下車吧,逃避不是辦法,我家隨時都能去,這裡有你要的答案。”

“誰要你給我做決定?我讓你走就走,我只是找個地方理一下我的頭緒……”冉若的手就按在門把上,指尖卻用不出力氣來,她說的不管多好聽,都掩蓋不住那份心虛。

簡舸解開安全帶,欣長的身子橫著過來,利落的替她開啟門,“一無所知的時候理什麼頭緒,這是你家,你怕什麼。”

“我……”

“下車。”簡舸把鑰匙都拔了。

冉若干瞪著眼睛,還想說什麼,面前的鐵門卻緩緩打開了,她的視線望向大門方向,那裡不知何時已經是半闔的狀態,門縫裡站著陸然,一如既往的溫柔嫻靜。

冉若避開視線,“你陪我進去。”

“我在門口等你。”簡舸沒同意。

“你!”

“這是你的家事,我不該參與,冉若,你放心,我就在這裡等你,無論有什麼事情,你上車,我就帶你走,我答應你。”簡舸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了她的頭頂,重重的揉了一會。

“去吧。”

☆、第 26 章

家,不該是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冉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敏感,坐在客廳裡,她手上捧著一杯茶,對面坐著自己安靜的姐姐,二人就端坐了五分鐘,誰也沒有開口。

在她忐忑不安的喝第五口茶的時候,終於沒忍住,“姐,爸媽呢?”

陸然微微笑,她長髮挽起,身上穿了件針織衫,明明只大了冉若兩歲,看上去卻不像是一個年代的人,“在樓上呢。”

“怎麼……”冉若想問怎麼沒有下來,平日裡她回家父母不說在門口等候,也總會在看的見的地方,哪裡會讓客廳這麼冷清,然而問到一半她就卡住了,父親病了,母親還在生氣,應該巴不得不要見她。

陸然把茶擱下,笑容咧的更大一些,“我當你不會問,你還是惦記爸爸的,媽媽跟我說你不願意回來看她,我一個字都沒信。”

冉若有些懵,這種話一點都不想自己這個乖乖女姐姐會說出來的,“額。”

“怎麼了?”陸然起身,“不是問了嗎?跟我上來吧,媽媽一直都話多了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解釋一下,母女哪裡有隔夜仇?”

冉若定定神,話是這麼說的,可這一次她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一樣,兩人安安靜靜的上樓,鋪著地毯的樓梯無論怎麼踩都沒有響動,陸然帶她到了一間客房門口指了指,“你進吧。”

冉若深吸了一口氣,視線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看了看外頭的光,那個方向簡舸應該還在等著。她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篤篤篤的敲門聲迴應她的是母親洪亮的嗓門,“進來。”

冉若硬著頭皮開啟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陸年盛,他原本飽滿的臉不知何時多了那麼許多的皺紋,頭上的白髮成片,平白讓他老了十歲,她不由想起了之前陸年盛在皇后找自己的時候,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竟然判若兩人。

“爸、媽……”她叫喚的有氣無力,腳步停在門口,不敢進去。

冉行書聞聲緩緩別過頭來,就看了她一眼,冷哼,不理睬。

而陸年盛就在床上躺著無聲無息,彷彿聽不見,冉若這才發現,父親好像沒醒著,房間內的空氣彷彿結了冰,她定著這低溫一點點挪進去,“媽,我知道爸爸生病了就馬上趕回來了。”

“呵。”冉行書又一聲冷哼,隨即站起身,“你給我出去,不惦記家裡人還滿口的謊言,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冉行書將凳子扯開,邊說上來就是一下推搡,推在冉若的肩膀上,冉行書書香世家出生,從小到大都沒打過冉若一下,推人已經是她最憤怒的表達方式了。

冉若被她這麼輕輕的一下,就往後退了好幾步,“我沒有……”她搖頭,想解釋。

不想冉行書上前又是一推,“閉嘴,你爸爸最疼你了,你就這樣報答他?!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性子像你爹,喜歡自己做成事兒那種成就感,可誰知道你這個白眼狼像的是誰?你那破健身房比你爸爸的命還重要!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簡直是……是……白眼狼!”

她哆哆嗦嗦的似乎是想罵上一句惡毒的話,可是了半天還是一句白眼狼。

冉若難以置信的被她推到門邊,和外頭等著的陸然面面相覷,她沒有,她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給我滾出去!陸家沒你這個女兒!”冉行書指著門外,厲聲喝道。

這動靜連陸然都被震住了,她顧不得看冉若的表情,趕緊上前扶住冉行書,“媽,你這是怎麼了?爸爸之前醒的時候還說要見若若,你不是答應的好好的?”

“你爸爸就是相信這個狼崽子,你也是!我不與你說,你就不知道你這妹妹的真面目!”冉行書看冉若的表情是真的厭惡,厭惡裡又帶著難以追責的愧疚,愧疚自己的失敗,教出這樣的女兒。

冉若已經不只是懵了,她還很委屈,很害怕,這個從小替她擋風遮雨的地方,為什麼忽然說變就變了,變得狂風暴雨,她無所適從,“媽,我昨天才從姐姐這裡知道爸爸病了。”

冉若試圖解釋,陸然也幫襯,“是的,若若昨天給我打電話問的,她一點都不知情。”

冉行書見她還說,眼眸裡的怒氣直線上升,那一絲絲希冀的光卻在一點點潰敗,“你不承認,好,好,我還想給你留個體面,既然如此,你自己看。”

看什麼?冉行書回了房間,很快把手機拿出來,“你就自己看,你叔叔有沒有冤枉你。”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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