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誰也沒有告訴我……爸爸他怎麼了?他沒事兒吧?!”冉若的聲音有些顫抖,從小她就是父親手心裡的寶貝,陸家兩個女兒,大女兒姓陸可冉家人最喜歡,小女兒姓冉卻是陸年盛的掌心寵,無論她想做什麼,背後支援的永遠是這個父親。
“你……”陸然欲言又止,又是一陣沉默才嘆了口氣,“還好你沒有打給媽媽,她現在很生你的氣。”
冉若咬著下唇,父親生病,做女兒的卻不在,媽媽生氣是應該的,可她更在意的是父親到底怎麼了。陸然的性子慢,說話也慢,冉若從小就跟她不在一個調調上,先下等的更是著急。
“嗯,所以爸爸到底怎麼了?”冉若催問。
陸然開口幽幽,“爸爸上個月底進行了一場手術,昨天剛出院,自從之前低血糖暈倒以後就開始的病,我也是住院了才知道的。”
低血糖冉若並不曉得,卻知道不久前,有一次董事會……零零碎碎的記憶拼湊在一起,她才覺得自己當真是不孝,上個月底,不正是父親來找過自己的時候嗎?相比那是住院前,他還特意來看自己,但是他為什麼不說呢!健身房再重要也不會比他更重要的啊!
冉若掛了電話就衝出辦公室,外間老神在在的坐著田特助,裂開嘴標準的微笑裡莫名有著一種諷刺,“二小姐有什麼吩咐?”
冉若沉了臉,深深看他一眼,“我要出去兩天,店裡就麻煩田特助了。”
田特助還是那張臉,理所當然的點頭,“請二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幫您看好店的。”
是要看好還是要怎麼樣,冉若也無暇顧及了,她匆忙套上外套就往外走去,辦公室的大門一開,她就看見了在健身區站著的簡舸,昨天她還在尋思怎麼循循善誘,不過是一個早上,她就覺得自己可能沒有再糾纏的資格。
“你要出去?”瞧見冉若穿戴整齊,簡舸自然而然的移步上前,“我去開車?”
冉若站的筆直,抬眸細細的瞧了一眼當初讓她十足驚豔的這張臉,然後別開眼,“嗯,出去,你不用跟著,我回一次家,不是那個家,近期應該都不會來這裡,你……你不用再跟著我了。”
簡舸似乎沒聽明白,眼看冉若疾步往外走,還停在原地,好一會兒,冉若都快走到門口了,才大步追上去,“等等。你家怎麼了?”
冉若被拽著手臂有些吃痛,“我家怎麼了,簡先生不用管。”
“是出什麼事了?也許是上次的案子……”簡舸的眉頭擰的比平時都緊,著急的樣子冉若都看在眼裡,可她忽然覺得很諷刺,纖細的胳膊從沒用過那麼大的力氣,將他甩開。
她尖銳的打斷了簡舸的話,“簡先生一直案子來案子去的,還有完沒完,這個梗我認著才是一會兒事,現在我說不要您管了,聽不懂嗎?還有白警官是管刑偵的,和我這樣的民事糾紛有什麼關係?你是真當我什麼都不懂嗎?我不想陪你演了,聽得懂嗎?”
簡舸沒想到她會這樣一點就炸,險些又被冉若擠出門去,修長的手再顧不了那麼多,一左一右的擒住她的手臂,乾脆把她固定在了門框邊上,“你冷靜一點,我說的都是事實,沒有任何演戲的成分。”
“我很冷靜!”冉若心裡一寸寸在結冰,她願意相信簡舸,可簡舸的出現總是如此的湊巧,從他出現開始皇后的事情就沒完沒了的,然後討債的,十萬塊,錢總都是他去處理的,這一些的一些,讓她不得不往歪處想。
可她還是不希望簡舸和自己的是對立面,她只能讓他自己撇開,又何必夾雜在這當中?
說著自己冷靜的女人一雙眸子幾欲彈出眼眶,這哪裡是冷靜的樣子,簡舸深吸一口氣,“我發誓,我說的全是事實,我在這裡也是為了你的安全。你告訴我家裡怎麼了?我也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呵。”冉若冷笑,盯著他那雙一直令自己沉迷的黑色眸子,“我家裡是什麼情況你都知道?簡先生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查呢?或者說,白警官反正無所不知,你們那麼厲害何必在這裡圍著我團團轉?”
“程歡已經把她知道的都告訴我了,你們這些緝毒隊退下來的都套路太深了,我玩不過,可笑的是我還幻想自己……呵,太可笑了,請你放過我,行不行?我玩不過你們的套路,放過我,放過我家,怎麼樣都行,好嗎?!那十萬錢總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我給,我來出,能結案了嗎?結了案你們都消失在我的世界裡,回到原來,好不好?”
冉若的眼眶很酸,她已經很久不曾這樣在清醒的時候失態,不曾低聲下氣的求過別人,不曾覺得自己那麼無力。
簡舸緊皺的眉未見鬆弛,可手上的力道倒是放鬆許多,冉若感受到了,心底有一絲暖流,他到底不是無動於衷的,高傲的女人抬起頭,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向後退去,卻聽見熟悉的嗓音響起在身後,說著她從沒想過的話。
“我是陸總派來保護你的,陸年盛,陸總,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我肯定不會害你。”
冉若難以置信的看向這張熟悉的臉,腦袋裡閃過的卻是兩次和父親碰面,她羞澀的對父親說著什麼,陸年盛裝的多像,根本就不認識簡舸……他還介紹……還……
“這不可能……”冉若覺得這個可能比之前猜測的更加玄幻。
簡舸不準備多解釋,只把她手裡的車鑰匙抽出來,“你是要回B市,長途路遠,我開你過去,有什麼不明白的,過去見了陸總,也都會明白的。”
冉若狐疑的瞧著他,心裡七上八下,“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回去?”
“不知道。”簡舸看向她,很坦誠,“我到這裡來了以後,陸總就沒跟我聯絡過了。”
一路上冉若的腦袋裡都不清明,亂七八糟的念頭閃來閃去,簡舸說的,程歡說的,還有田特助那張臉,陸然嘴裡的種種都在來回穿梭,她不知道該相信誰,誰又在欺騙她,每一個人都似乎有自己的道理,而這一切彷彿全是她的疏忽,她的錯。
她閉上眼睛,不去看沿途飛速倒退的風景,也不看身旁一度讓自己著迷的男人,試圖回想父親最後一次見自己,曾說過些什麼,越想越覺得冷汗涔涔,他平時哪會特地來看自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託付,可他當時什麼都沒說……
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的,冉若警醒的豎起耳朵,不一會兒身上多了一條柔軟的毯子,從肩膀開始蓋住她整個人,車子復又啟動,開的十分平穩。
冉若想哭,疑神疑鬼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這樣心疼他的人為什麼會害她,可又一想到他的心疼全是父親的囑咐又不甘心起來,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有她深陷泥潭,他的回絕是真的,他的關懷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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