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眾,少爺剛剛已經過去了。”他剛轉移了曾碩和馮狗剩,現在也要過去。
玉清教?這是要造反?楚清玟心內不安,她捏了一手汗,說:“既然如此,我出門找我四姐去,你轉告給他,是件重要的事,拖延不得。”她有預感,若是錯過此時,怕是有意外。
鍾尚平攔住她,問:“眼看著要下大雨了,不能明日再去嗎?”
“拖延不得。”楚清玟眼神堅定,說。
雪兒看了眼鍾尚平,說:“茲事重大,我都不攔著我家小姐了,你也快讓我們去吧。”
鍾尚平拱手道:“好,我這邊分四個侍衛給姨娘,請姨娘多加註意平安。”四個男人護著兩個女人,合該不會出事。
一輛馬車急匆匆衝出了陸府,一個侍衛掌馬,另外三個騎著馬圍在馬車旁,快速向城西走。
因為天有下大雨之勢,路上行人不多,所以楚清玟這一路倒還算順當。
剛拐進梧桐巷時,就見二十幾人多的車馬從鄭宅裡出來,似是要遠行。
楚清玟從馬車上跳下來,連連招手:“四姐!楚清珠!”
楚清珠聽見了她的喊聲,也下了馬車,忙扶著跑過來的她,道:“你怎麼跑得這麼急?”
楚清玟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緩過來,看著他們這一身的行當,問:“你呢?如果不是我現在過來,你是要出遠門了?”
“唉,我到剛剛才知道要出門,匆忙得很,不然早該寫信與你。”楚清珠說。
鄭江忠從馬上下來,笑著說:“恰好回老鄉,順道遊玩。”
因楚清玟過來,一行人便又進了鄭宅。除了楚清珠要帶走的二十多人,鄭宅還留有二十餘人守著,一下子備好了茶水。
屏退了左右下人,楚清玟不敢耽擱,立刻同楚清珠把慶孃的事說清楚了。
楚清珠叫來了一個與慶娘眉目間有些相似的女人,道:“窈娘,剛剛的事你也聽清楚了,那你到底是看了那阮秀芝什麼東西?”
窈娘面露猶豫,其實陸璟的人以前問過她,她不肯說,便含糊其辭打發了陸璟的人。
楚清玟把一直藏在懷裡的信給了她,她拆開信仔仔細細讀了一遍,認出這確實是慶孃的字,便嘆了口氣,把被趕出陸府那陣子的事說了清楚。
當時她替阮秀芝掌墨,在一本書內發現許多信件。窈娘說:“奴婢無意間看到了信封,從不曾開啟那些信。”
“後來陸老夫人就以我冒犯玉清教的事把我趕走了。”窈娘頓了頓,說,“所以如果您是要來問奴婢信裡是什麼內容,奴婢全然不知。”
只是被看到信封,就讓阮秀芝如此害怕?楚清玟問:“那你看到的信封是什麼?”
因為常年掌墨,窈娘認得的字可不少,這事她從不曾與別人說過,她差點以為會爛在心裡了,聽完楚清玟一問,她想了想,才說:“那信,是與曾碩寫的。”
“曾碩?”楚清玟不免有些失望,阮秀芝與曾碩關係匪淺,這點她早知道了,不需要再來驗一次。
只聽窈娘又說:“其實,曾碩是武康三十餘年時,府內侍衛莊鑠的另一個名字。”
莊鑠的雙親在他尚幼時皆去了,是他的姨母養大他的,姨母嫁了曾氏,因而他後來還有曾碩這個名字。
武康?現下是元成十二年,楚清玟粗略算了算,也得近二十年前了。
“後來莊鑠因為手腳不乾淨,被陸老爺趕出去了。”窈娘憶起往事,並不十分清晰,只還記得一些叫人印象深刻的:“當時老夫人和老爺還大吵了一架。”
也是自那之後不久,陸阮離心,陸定英請命前往邊疆,一去不歸。
楚清玟讓窈娘把莊鑠二字寫出來,她把這張紙放妥帖了,外頭開始打雷了,從遠處雲端傳來的朦朧雷聲,一下下直擊進胸腔內,讓人難以心安。
楚清珠看得出這事著急,說:“還好你趕上了,不然我們往西城門一出,不知道明年這個時候還回來不了。”
“你挑這個天氣出門?”楚清玟問。
“其實這都是郎君的主意。”楚清珠也頗有煩惱似的,說,“他覺得虞城不安全了,我們得快快離開先。”
楚清玟想起鍾尚平所說,既然連陸璟都出去了,看來玉清教此舉不容小覷,便點點頭,道:“姐夫有遠見,只是他是怎麼這麼快得到訊息的?”
楚清珠是真不知,搖搖頭說:“他訊息來得廣,我也不知道。”
看他們一行人與行李妥當的樣子,應當不是匆匆忙忙準備的,是提前好幾個時辰準備的了,可剛見面時,楚清珠說了自己也不知道要出門。
鄭江忠似乎總是這樣主張著楚清珠的來往行蹤。
與楚清珠再說了兩句,鄭江忠又來催。
楚清玟知道現在確實不好再耽擱,她得趕緊把這點重要的事告訴陸璟,於是姐妹二人道別,心裡都明白,這一別,再見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楚清珠說:“你在虞城這多留意些,我到了一個地方,便捎一封信回虞城,報個平安,這樣以後如果你要找我,也不會找不到。”
楚清玟想起當年楚清珠與鄭江忠私奔時,說什麼來著——鄭大哥是個好人,我要是私奔成功了,就讓人捎一封信給你。
她連連擺手,說:“罷了,你上次送信攪得楚家天翻地覆,你還是安生著過自己的吧。”
“變成那樣又不是我想的。”楚清珠撅起了嘴,說,“郎君讓人把信送到楚家,誰知道那人糊塗,拿給了小孩兒。”
鄭江忠進門來,給楚清珠披上件披風,說:“莫再拖下去了。”
“好。”楚清珠點點頭,隨後又乖乖仰頭讓鄭江忠繫帶子。
楚清玟與鄭江忠不曾接觸過,從楚清珠的話中也可以看出他是個極為謹慎的人。
她笑著搖了搖頭,突然腦中又想起楚清珠的話,不免又看了幾眼鄭江忠,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犯託信託錯人那樣的錯誤?
她心內突然有了個十分奇怪的直覺——莫非,當年是他故意指使人把信拿給小孩傳送的?
抱著這種奇怪的直覺,楚清玟坐上了回去的馬車,出於禮數,鄭江忠朝她拱拱手,楚清玟覺得他一貫儒雅,只是他抬起頭來時,她才發覺他嘴角那抹笑意同狐狸似的。
六年前,他經商,楚清珠的母親強勢,不可能叫楚清珠嫁給他。
難道他是報復?
她十分震驚,連忙道這一切都是她所猜想而已。她緩緩神色,同楚清珠道聲再會,馬車復又上路。
即使是故意的也沒辦法了,畢竟快六年了。
不一會兒,雷聲轟鳴,豆大的雨珠開始自天上砸下來,打得地上的花草樹木都焉了。
侍衛擦了把臉,眯著眼睛繼續趕路。
楚清玟一手按在胸口,那裡是窈娘留下來的紙。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