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事了。”
阮秀芝的額頭跳了跳,把一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看我做的什麼事?我同知府說救曾碩,那是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陸璟直指其中一點:“既然是救命恩人,母親為何不一早跟我說清楚,而是去找知府監守自盜?”
“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阮秀芝眼神飄忽,又說,“你一向鐵面無私,我自然只能找別人通融了。既然你現在知道了,也該知道放了曾碩吧!”
陸璟搖搖頭,說:“你若拿得出憑據,我自然會信。”
“這麼久的事,哪裡找得到憑據?”阮秀芝回道,耍賴的意思十分明顯了。
陸璟不欲與她再廢話了,他按下心下的失望,說:“既然如此,母親請回吧。”
“這裡是陸府!”阮秀芝大怒,“你叫人把我帶到前廳,又晾了我這麼久,現在還要把我趕出去,你還是不是人啊!”
阮秀芝一貫愛用這種辦法,陸璟不動聲色,她又大哭大鬧起來,哭著哭著悲慟之情難以抑制,又發起了病,搖了搖腦袋,對著陸璟說:“定英!你可終於捨得回來看我了?”
“扶著老夫人去房裡歇息一會兒。”陸璟說。
聽聞阮秀芝又發病了,慶娘有些心不在焉,楚清玟知道慶娘這是在擔心,說:“往日裡你同錦娘是她身邊得力的人,現在少了你,恐怕應付不過來,你可以去看看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
慶娘連忙行禮,說:“從離開了老夫人後,奴婢不曾想回去過,只是——”她頓了頓,說,“到底是跟了大半輩子的人,所以有些擔心……”
楚清玟喜歡這樣有情義的人,連忙扶起她,說:“我明白,你不必擔心我會生氣,你快過去吧。”
慶娘下去了。雪兒摸著下巴,好奇地說:“慶娘服侍個瘋子這麼久,她心裡的情誼居然還在。”
珊兒解釋說:“雪兒姐有所不知,老夫人是這幾年才變本加厲的,她這性子變得太厲害了,以前的性情還算好。慶娘之於老夫人,就是雪兒姐之於姨娘。”
雪兒這才理解了,想著若她是慶娘,不管如何,這份情誼確實不好斷。
想到以後,雪兒不免有些唏噓,說:“到了那時候,我就不是什麼雪兒姐了,你們都該叫我雪娘,我就是小姐身邊最得力的。”
楚清玟拿著書敲敲桌子,說:“你想在我這熬成雪娘,得問鍾侍衛同意不同意了。”
雪兒突然地紅了臉,幾人鬧著雪兒,好不歡快。
那頭慶娘到了一看,果然下人們手忙腳亂,她連著錦娘一同管著,才把局面穩下來,阮秀芝就坐在上頭揉著額頭,情緒初定。
她睜開眼睛,看到慶娘,眼露怨恨:“你還有臉回來?”
慶娘低頭不語。
阮秀芝看著慶娘又想起楚清玟,覺得二人是同等的可恨,冷笑一聲:“背叛了我,你怎麼不去死?”
“像你妹妹那樣,趕緊去死吧!”阮秀芝惡毒地說,“當初我就不該發賣她,應該直接把她亂棍打死!不過我讓人挑著下著大雪的時候發賣,我估計她也沒能活下來吧,哈哈哈。”
慶娘臉色一白。當初是她求這阮秀芝,阮秀芝才“大發慈悲”只發賣了她妹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就算是發賣,也是要她妹妹去死。
“早知道你今天這樣對我。”阮秀芝不解氣地把茶杯丟往慶娘額上,她額上立刻破了個口子,阮秀芝指著她,罵:“當初我就該把你們姐妹一起打死!”
慶娘淌下眼淚。
“不對,我現在也可以要你死。”阮秀芝指著下人,大叫:“你們,來把這賤婢打死了,誰打死她,我重重有賞!”
下人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動。連著平日與慶娘關係不好的錦娘,也沒有動,她看著慶娘,物傷其類,又看看如今的阮秀芝,心內波動起來。
“都不動是吧?”阮秀芝站起來,說,“那我自己來!”
她踢著慶娘,嘴上邊喊著去死,錦娘趕緊去扶她,勸道:“老夫人,老夫人,莫再生氣了!不值得!”
慶娘趴在地上,身上狼狽。
阮秀芝踩著她,說:“當初你那個妹妹亂翻了我的東西,看了不該看的,現在你背叛了我,該,都該去死!”
慶娘一愣,抬頭看她,終於說了一句話:“我妹妹看了什麼?”當日的緣由是她摔了玉清教的東西,還勸老夫人不要信教,可如今聽老夫人這麼說,倒不止於此。
阮秀芝蹲下去看她,她神色猙獰,說:“對,她該死,還好她死了!”說完後她又覺得額頭劇痛,一干人趕緊扶著她。
慶娘這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髒汙。
她對著阮秀芝行了個大禮,磕頭三下,從此主僕情盡與此。
回去後,楚清玟見慶娘滿臉血,大吃一驚,連忙讓人給她上藥,邊責怪說:“她打你,你為何不避開呀?就這麼站著給她傻傻打嗎?”
慶娘閉了閉眼,她眼角仍餘著眼淚。這之後三天,她發了場高燒,楚清玟命人好好照料著,自己也常去看她,還好讀過的話本多,嘴裡能說的故事就多,便挑些有趣的講。
初始,慶娘時常默默流淚,後來也想開了,當楚清玟講了些陸璟與自己的事時,慶娘也會笑了。
楚清玟見有成效了,便放下心來,說:“這世上沒有哪道坎過不去,擦擦眼淚,明日還是要過下去的,過往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想當日,我的名聲因為幾個姐姐實在糟糕,都說虞城四勿,就是三個姐姐和我。”楚清玟講起自己的事,也覺得好笑,便掩了掩嘴巴。
“姨娘其餘姐姐如何奴婢不知。”慶娘說,“四姐卻是個熱心腸的,她救了我妹妹——原來當日我妹妹並不是因為玉清教被驅逐出陸府,而是看了老夫人的東西。”
楚清玟一愣,說:“什麼東西?”
“或許是什麼信件吧。”慶娘想到阮秀芝,閉了閉眼睛。
楚清玟連忙抓住她的手,說:“慶娘,等你好全了,我們一道去城西吧,我四姐現在住在那,你也能與妹妹聚一聚。”
慶娘是個聰明的,問:“姨娘是有什麼事想問我妹妹嗎?”
“是。”楚清玟點頭,這或許是解開虞城這個死結的關鍵,不過慶娘肯不肯……
只聽慶娘說:“若是急事,不必等我好全,我現在就寫句話給我妹妹,讓她知無不言。”
第二十九章 陸阮分心
天陰沉沉的,風一陣陣颳了起來,吹得門嘎吱嘎吱響。看起來是要下大雨了,這場秋雨過後,就真真入了冬,往後是要下雪的。
楚清玟手中拿著慶娘寫的信,攔住了行色匆匆的鐘尚平:“鍾侍衛,宣謹呢?”
鍾尚平抓住身側的佩劍,神色嚴肅,道:“虞城外聚起了玉清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