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較真:“……”
屋子裡重新安靜下來。
“我可不可以……親你?”
冷不防,池嘉言已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仁亮晶晶的看著他。
死神皺了皺眉。
好像連續兩次,他親過池嘉言之後對方都哭了。
他不太確定這種行為是不是被池嘉言所喜歡,或許人類的想法並不是每個人都一模一樣,他以為這對池嘉言來說是一件有點痛苦的事。
死神短暫的沉默卻讓池嘉言臉都紅了。
不過他一向是個臉皮厚的,又比較大膽,之前都敢故意停電好裸著身體出現了,現在也沒想要退縮。
和死神比,他的生命太過短暫,沒道理不主動一點。
“要親一下才睡得著。”他再次大著膽子說,很像那麼回事。
“你會哭嗎?”死神問。
池嘉言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立時大囧:“……我前幾次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
死神便低下頭,輕輕地含住了那兩片唇。
本來想只碰一下的,誰知池嘉言卻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也開始回吻。
少年人腰肢柔軟,修長光裸的雙腿疊放在一起,按理說應該是一副誘人至極的畫面。
他竭力想表現自己,死神卻僅僅細細的吻著他的唇,對別的地方似乎都沒有什麼興趣。越吻得深入,池嘉言身體的變化就越明顯,他有點急促的喘著氣,身體滾燙,心跳大聲得死神都能聽見。
“我喜歡你。”說出這件對方早就看透的心事,池嘉言眼裡含著水汽,“陵霄哥哥,我喜歡你。”
寂靜的夜裡,這告白來得突然又清晰。
死神臉上的表情未變。
他看著懷裡這個少年,心中有複雜的自己難以辨別的情感。
愛神說他已經自主催發了愛,或許這便是愛的感覺。
從這個言靈的二十七歲到五歲,再到十三歲,再到十八歲,他無意間給了太多的關注。或許這種感覺在池嘉言二十七歲那天就出現了,是他沒有發覺。
“你是不是也喜歡我?”池嘉言充滿期待的看著他,睡意都不見了,“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了?”
池嘉言不傻,他之前就猜到個大概,例如死神為什麼無法對他下手,例如死神那個粗暴的強吻,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不得到確認的話,池嘉言沒辦法心安。
死神面對這樣的眼神無法不動容。
最終,他應了一聲。
“嗯。”
池嘉言驚撥出聲,一把把他抱住:“我沒猜錯!哥哥!我們在談戀愛!”
死神一愣,繼而低笑。
原來這就是談戀愛啊。
牽手過,擁抱過,接吻過,已經是談戀愛的標準體現了。
聽到笑聲池嘉言趕緊鬆開他,一雙眼睛睜大:“哥哥……你在笑?”
死神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笑。
這陌生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出現,轉瞬即逝,只留下唇角微彎的殘影。
他好像從有記憶起就沒笑過,因為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他會心一笑的事情。
若是以往,死神該為自己一時的輕鬆和笑意感到深深的自責才是,他對自己要求嚴格,秉承愉悅和舒適會使自己脆弱的理念,並深信不疑。
現在他並不感到後悔。
“是嗎。”死神語氣淡淡的。
池嘉言看傻了:“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啊——”
在懷中人額頭上吻了一下,死神道:“睡吧。”
池嘉言嘟著嘴:“我現在興奮得睡不著了。”
“明天有事情要你幫忙。”死神輕輕拍了拍他,“睡吧,我會陪著你。”
池嘉言一聽,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他可是很樂意幫忙!
“還有,瓶子可以送給你,裡面的東西要還給我。”死神頓了頓補充道,“……你不會想知道是為什麼的。”
第34章
早晨起來用過餐, 池嘉言就開始畫圖。
餐廳的桌面是神色木紋的, 呼啦啦鋪開了一疊疊畫紙畫具。池嘉言很能培養自己的興趣,他沒什麼人際交往,空閒時間又很多, 便自學水彩、彩鉛、油畫、速寫,一套一套的像模像樣。
死神坐在高腳凳上, 無奈道:“不需要這麼多。一支鉛筆就可以了。”
池嘉言有點失望:“啊?”
聽說要讓自己畫畫來幫忙,他還想使出渾身解數好好表現一番的。
“我說你畫。”死神道,“都是一些面部特徵, 你可以的。”
池嘉言只好點點頭。
兩人坐的比較遠,他想了想, 下來把自己的凳子搬到死神身前,這才又坐了上去。
“怎麼了?”死神不明所以。
從他的角度,恰巧能看見池嘉言臊得通紅的耳垂,小小的,在白皙的面板襯托下像熟透的櫻桃。
池嘉言沒有轉身, 一本正經的一邊翻著畫筆一邊整理紙張:“我都是你男朋友了,當然要離你近一點啊。”
這孩子應該是看過不少電視劇,又幻想過不少這樣的場面,所以才照搬著別人情侶間的相處模式。
死神對這方面也並沒有經驗,他們之間如果池嘉言不主動, 很可能和過去的交往沒有什麼區別。
令池嘉言意外的是,死神就著這個姿勢,憑著身高的差距輕易就將他包裹, 使池嘉言覺得自己像整個人都被這高大的男人從背後環抱住了一樣。
池嘉言的臉也紅了,心跳得撲通撲通的,一時間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想起來這天早上醒來的情景,一睜開眼就看見死神完美的側臉,真是感覺非常不現實,像在夢中一樣。
此時,這種不現實感又來了。
“嗯,先畫一個女人。”死神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
“女人?”池嘉言的耳朵受到這磁性嗓音的攻擊,感覺癢癢的,傻傻地重複,“什麼樣的女人?”
死神腦中浮現一個豐乳肥臀的中年婦女形象,大致的說了一下,池嘉言已經幾筆就準確勾勒出來,那種不太好惹的潑辣大嬸模樣就躍然紙上。
“嗯……感覺這個大嬸好凶。”池嘉言評價,又看了看,“是我畫得不對嗎?”
死神微微一勾唇。
不過池嘉言這次沒看見他的笑意,他正因為害怕自己畫得不好在發愁。
死神想,池嘉言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自己在另一條時間線上曾經對這位大嬸搞破壞,弄破了人家的褲子了。
“畫得很好。”死神從背後伸出手,指出女人的臉部,“可以試著再畫年輕一點,小個十歲左右。”
剛才是他的失誤,忘記了考慮時間差,現在的時間距離池嘉言的二十七歲還有九年,池嘉言都還是一個水嫩的少年,其他人的模樣自然也應該有所變化。
又連續畫了幾個,都畫得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