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霍心,似乎才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晶瑩的眼淚順著下巴掉落,霍心來不及擦,扯了個笑把靈珠搶了過來:“不準反悔哦。”
“嗯。”死神沒再諷刺她。
護士帶著醫生跑了進來,他們看不見病房內的兩位神,還在全力對病人進行搶救。
沒理會病房內的混亂,也不太關心床上的軀殼,兩人走出了病房。
“他叫白牧然,我們是在一次演唱會認識的。”霍心淚痕未乾,“我答應了他一些事情,所以他死後我才想要靈珠。你能理解的吧?”
死神其實並不需要她的解釋。
“諾言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很重要的。”霍心說,“不是因為諾言的話,我肯定也找不到你了。”
“為什麼?”死神不明白。
霍心眨眨眼:“不如你回去問一下……你的小朋友在十八歲生日那天許了什麼願望?”
死神:“?”
“早問有驚喜啦!”霍心散播完這次的最後一波愛神的福利,揮了揮手消失在走廊裡。
愛神消失時的粉色煙霧淡淡散去,死神卻看見走廊遠處緩緩地走來一個人。
那個人傷心欲絕,一路上不得不扶著牆才能繼續前行:“牧然……你為什麼不等我?”
死神的表情忽然變得冷極了。
不為別的,只為——這個人他也是遊樂場那二十三個人之一。
除此之外,死神還看見了他身上那團正以極快的速度逐漸加重的死亡黑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走哪兒還是把嘉嘉揣著吧,(*^__^*) 嘻嘻……
第33章
死神剛下了樓, 就聽見身後一聲巨響, 接著是人們四散而逃的驚恐尖叫聲。
他回頭一看,地上血肉模糊,剛才在病房外見過的那個傷心哭泣的人已經變成了一灘鮮紅的爛泥。
這是一次迅速的自殺。
第二個。
這是第二個遊樂場事件的關聯死者。
天已經全黑了, 醫院樓下圍滿了人,附近的警察崗亭出警很快, 開始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這是一個醫院的不眠夜。
之前還在樓上發著抖的噬魂者已經順著建築大樓表面滑了下來,一口就吞噬掉還站在原地茫然無措的新鮮魂魄。
“我陪你,你死了我就陪你。”
“等等我, 牧然,我死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屬於那個人死前的記憶正從噬魂獸的肚皮裡源源不斷的用處, 噬魂獸呆萌的張著大嘴,這些記憶和聲音就像是人類吃飽後的一個嗝,必須得打出來才舒服。
見死神望著自己,噬魂獸再次發抖,它以為自己失禮衝撞了死神, 趕緊閉上了嘴巴骨碌碌的滾走了。
透過現場警察的詢問,知情人透露這位死者心理素質良好,是白牧然的追求者。白牧然出了車禍之後醫院連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他都並沒有要一同求死的徵兆,突然就出了這種事, 更像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
死神知道連續兩個遊樂場關聯死者死去不是巧合。
如果沒有估計錯誤,那麼接下來還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遊樂場的關聯死者。
最重要的是——池嘉言也是遊樂場的主角之一。
時間線重置的後果好像沒想象中那麼簡單。
對著這種事件,死亡不可能隨即安排, 肯定是按照順序執行,死神需要找到規律。
他當即和命盤取得聯絡,可無論怎麼查,命盤對這結果的核算都是“null”。
他一邊回春楠市一邊開啟存放於神識中的死亡日誌。可惜的是,關於未來那條時間線的準死者的資訊全部都不見了,因為未來的改寫,死亡日誌出現的都是全新的資料。他不記得那些人的姓名,也不記得那些人的出生年月和地址,只能記起他們的臉。
好在,他身邊就有個會畫畫的池嘉言,因為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學習,不說形有多麼準確,可是神態卻能抓得獨一無二,讓人一看便知。只要把那些人的樣貌都畫下來,加上遍佈世界的噬魂獸,就不愁找不出事件的關鍵人物。
他會抽絲剝繭,尋找規律,直到確定結果為止。
他不允許這一次池嘉言還是非自然死亡。
回到春楠市已經是深夜,家裡安靜得很,只有池嘉言的房間裡亮著一盞燈。
死神走進房間,看見蒼風化身為大型墨狼躺在床上,池嘉言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睡在蒼風身上,僅穿著短袖和內褲,睡得香甜。
天氣已經轉涼了,蒼風皮毛帶來的溫度使得溫度正好適宜,池嘉言被皮毛包裹著,倒不至於感冒。
死神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確認他身上沒有死亡的黑氣,才稍微安心。
“蒼風。”他低聲道。
那巨大的狼乖乖的化為金色殘影,它重新附在死神的黑袍之上,還在黑袍上游走一番,換成另一種圖騰,似乎想求一點表揚。
池嘉言聽到聲音:“哥哥?”
這嗓音迷迷糊糊的,帶著濃重的睡意。
死神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神變得柔和了些:“睡吧。”
池嘉言閉著眼睛,腦子還沒清醒,想法還是有的:“哥哥累了嗎,一起睡。”
死神道:“我不需要睡覺。”
“可是我冷。”床上那人用手抱住了自己,蒼風一離開讓他感覺到了涼意。
這類似於嬰兒在母體中尋找安全感和溫暖的姿勢讓死神心裡柔軟的一塊被觸動了。
立在床頭的面具再次發出了細微聲響。
這次死神看也沒看它,他反正都已經不可避免的有了軟肋,面具碎成蜘蛛網也沒有關係。
或許像愛神和鹿呈說的那樣,成為死亡之神並不需要無情無愛。他已經足夠強大,不再是過去那個需要面具來保護自己的幼年陵霄。如果事情真的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那麼池嘉言的剩餘壽命將是個未知數,他應該珍惜這個孩子尚在人間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死神不自覺把自己身上的霜雪氣息完全收斂了起來,換成了近似於人類的體溫。他長臂一撈,把人就撈進了懷中,再低頭一看,懷中人睡得眉目舒展,嘴唇嫣紅,睡意似乎能感染他。
池嘉言的鎖骨下方有亮光。
原來那個金色的小瓶子被他用紅線綁了起來,當成了一件貼身的飾品來佩戴。
感覺到死神的目光,池嘉言閉著眼伸手摸了摸那個胸前的小瓶子:“這是什麼?”
他聽愛神說那是“他的幸福”,他不太明白,就是覺得很漂亮。
死神:“……沒什麼。”
“可以送給我嗎?”池嘉言的鼻音有點可愛。
死神:“不可以。”
“那我不還了。”池嘉言把小瓶子捏緊了,這可是他的幸福!
死神並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