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五年,命運意外地為備受女性冷落的邦斯復了仇,賜給了他一根俗語所說的老人柺杖。這位生下來就是個小老頭兒的老人在友情中獲得了人生的依靠,他成了親,社會也只允許他這樁婚姻:他娶了一個男人,這人跟他一樣,也是一個老頭兒,一位音樂家。
要不是已有了拉封登的那篇神妙的寓言,這篇草就之作本可以《兩個朋友》為題。可是,這豈不是對文學的侵犯,是任何真正的作家都會迴避的褻瀆行為?我們的寓言家的那篇傑作,既是他靈魂的自白,也是他夢幻的記錄,自然擁有永久佔有那個題目的特權。詩人在榜額刻下了《兩個朋友》這四個大字的那部名篇是一筆神聖的財產,是一座聖殿,只要印刷術存在,世世代代的人們都會虔誠地步入這座殿堂,全世界的人都會前來瞻仰。
邦斯的朋友是位鋼琴老師,他的生活及習慣與邦斯的是如此和諧,以致他不禁大發感慨,說與邦斯相見恨晚,因為直到一八三四年,他們才在一家寄宿學校的頒獎儀式上初次謀面。在違抗上帝的意志,發源於人間天堂的人海中,也許從來沒有過如此相像的兩個生靈。沒過多少時間,這兩個音樂家便變得誰也離不開誰。他們彼此都很信任,一個星期之內就像兩個親兄弟一般。總之,施穆克簡直不相信世上竟還會有一個邦斯,邦斯也想不到世上還會有一個施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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