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正坐在客廳裡斟茶。她一隻手輕輕扶著茶壺,另一隻按著茶炊的龍頭,龍頭裡流出來的水漫過茶壺口,溢到托盤裡。她雖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卻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也沒有注意到我們進來。
當你努力追憶一個親人的容貌時,總有許許多多往事一齊湧上心頭,要透過這些回憶來看它,就象透過淚眼看它一樣,總是模糊不清。這是想象的眼淚。因此在我極力回憶媽媽當年的音容笑貌時,我只能想象出她那流露著始終如一的慈愛的棕色眼睛,她那顆長在短短的發鬈下面的脖子上的黑痣,她那雪白的繡花衣領和那常常愛撫我、常常讓我親吻的、細嫩纖瘦的手,但是她的整個神態卻總是從我的記憶裡滑掉。
沙發左邊擺著一架古老的英國大鋼琴,大鋼琴前面坐著我那黑頭髮、黑面板的小姐姐柳博奇卡①,她用剛在冷水裡洗過的玫瑰色手指顯然很緊張地在彈克萊曼蒂的練習曲②。她十一歲了,穿著一件麻布短衣,一條雪白的、鑲花邊的襯褲,只能用arpeggio彈八度音③。她旁邊側身坐著瑪麗雅-伊凡諾芙娜。瑪麗雅-伊凡諾芙娜戴著有紅緞帶的包發帽,身穿天藍色的敞胸短上衣,臉色通紅,怒氣衝衝;卡爾-伊就內奇一進來,她更加板起臉來了。她威嚴地望一望他,也不答禮,用腳踏著拍子,繼續數著:Un,deux,trois,un,deux,trois”④,聲音比以前更響,更專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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