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志願者讓在我面前。我是那麼不情願用志願者這個詞來稱呼她。她很年輕,眉宇間很憂鬱,時刻提醒你她不是一個完全的志願者,而是被某種目的驅使到這裡來的。
這一次站在院子裡,是為了更方便的談論死亡。病房裡住滿了垂危的人,儘管有的昏睡的,有的痴呆,我還是不願在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談不可避免的歸宿。儘管他們可能完全聽不見。
因為冷,女孩的瘦削的雙頰現出豔麗的玫瑰色,使她比我初見時可愛了許多。冷和熱都會使年輕人臉色紅潤。但熱會使額頭也紅起來,人顯得毛躁。惟有冰冷中的紅潤,象果子一樣生動。
“你為什麼到這兒來的呢?”我問。不是專業記者,很不會採訪,只揀最好奇的問。
“因為……大家都來,我就來。”她說。聲音很小,迫使你離她更近些,看到她的額頭明淨得象剛洗過的玻璃杯。
“如果大家都不來,你來嗎?”我問。這是個穿著隨大流的小姑娘,今冬最流行的黑色羊毛健美褲,套上洋紅色的小靴子,該是很有生氣的打扮,但仍然覺出她的沉悶。
“我不來。”她乾脆地說。
還好。有說真話的勇氣。
“那麼為什麼來呢?”
“因為總說要做好事,一般的好事早就叫人做完了。我說得不是數量,是種類。學院要挖掘新的好事品種。一位同學的表姐在這當護士。她說,大學生閒著沒事,到醫院來陪要死的老頭老太太說會兒話吧。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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