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見我伏案作畫,便說凡事不能兩全,你不如“棄文從畫”算了。我問何故“棄文從畫”而不“棄畫從文”?
友人說:看你——白紙鋪案,信筆揮灑,水墨淋漓,濃淡相漬,變化萬千,妙不可言;情趣多為偶然,意味也就無窮。繪畫充滿這樣的偶然,作畫時便充溢著快感,無怪乎畫家大多高齡長壽,白首童顏,不知老之將至;而寫作卻是刻意為之,搜尋枯腸,絞盡腦汁,常年筆耕,勞損形容,竭盡心血,早衰早病,往往擲筆之日也正是撒手人寰之時了!
我聽罷笑道,錯矣!你說那搜尋枯腸、絞盡腦汁的寫作,恐怕是指那些錯入文壇的人吧。寫作自然要精雕細刻,字斟句酌,語不驚人死不休,甚至創造一種獨屬自己的文體,一種語調,一種文字結構。那真如創造一個太陽。然而一旦找到這種敘述狀態和文字方式,就好比衛星進入軌道,在無邊無際銀灰色的太空裡無阻力地悠悠滑行。無數奇景幻像,迎面飛來;那些亮煌煌的星球,是一個個奇特而發光的句子。寫作進入心態才是最自由的狀態;你一旦叫你自己吃驚,那才是達到了最令人迷醉的寫作境界。一時,飄飄如仙,隨心所欲,前不知由何而起,後不知為何而止。好比旅遊,一切快樂都在這筆管隨同心靈的行程之中。這一切,不都與繪畫一樣——充滿了偶然又享受了偶然?誰說寫作只是一種精神的自我懲罰或靈魂負役般的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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