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輕踏隨風的來到梁垣鶴的床前,用扇子勾走梁垣鶴鬢旁的頭髮,姿勢撩人嫵媚。
“我說九殿下啊,您這嘴,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梁垣鶴閉上眼睛,不說話,易塵再接再厲:
“閉上眼睛有什麼用?本來你也看不到我。”
梁垣鶴一動不動,似是下定了決心不再理睬面前這個輕浮之人。易塵無趣,坐了下來,說:
“殿下,您這眼睛,還不醫治嗎?”
“不。”
梁垣鶴直截了當的一個字,打發了易塵,易塵氣的直咧嘴: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這個死性子!”
易塵剛要離開,忽然想起來什麼,嘴角壞笑的說:
“你宮中的這個小宮女,對你真是上心啊,對了,你發毒之時,她是怎麼做的啊?”
易塵是真心實意的對此感興趣,他知道梁垣鶴毒性發作時候的情形,所以萬分的好奇。
梁垣鶴沒有睜眼,眼珠卻抖動了一下,想起了那日尷尬的情景,不知不覺的,臉竟然紅了,易塵驚訝的看著他的這個變化,但是他按住心性,又問:
“沒有沐浴抑毒嗎?”
梁垣鶴開了口:
“就是沐浴之時發作的。”
此時的易塵彷彿聽到了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一樣,瞪大雙眼,嘴巴也張開來,之後扭頭,在腦海中補充那些個畫面。
“這次為何,沐浴沒有抑毒?”
梁垣鶴沒有管易塵的這個狀態,隨口的問,但是易塵卻沒有回答,反而說:
“天哪!那,那你的宮人,是怎麼處理你的啊?”
梁垣鶴皺著眉頭,實在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忽然,伸手捏住了易塵的手腕,一股內力貫穿至易塵的整個胳膊,易塵一愣,緊接著哇哇大叫:
“呀呀呀呀呀,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梁垣鶴鬆開了手,之後轉向裡側,背對於他。易塵看著自己的手腕,細皮嫩肉的肌膚,上面一片通紅,偷偷的瞪了梁垣鶴好幾眼。他會功夫,但是,他知道梁垣鶴毒性發作之後,體內還是比較虛弱,所以根本不用內力與他抗衡,自己吃點苦頭而已,不算什麼。
易塵剛要離開,又不放心的回頭看看梁垣鶴,最近得盯緊他,否則,毒性會隨時再發作,之後,他走到門口,開啟門,就看到那抹碧藍色的身影,在臺階上瑟瑟發抖的坐著。易塵踏步而出,說:
“還不進去守夜?”
韓螢的身子一震,之後回過頭,看到正側低頭看著自己的易塵,趕緊起身,本想行禮,但是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只好微微低了一下頭,轉身跑了進去。易塵挑眉,看著這個賜陽宮,用帶有一點喜滋滋的口氣,小聲的說:
“看來,賜陽宮裡要開花了……”
之後閃身不見。
近日,馬上就是年關,宮中開始熱火朝天、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各項準備。宴席歌舞是必不可少的,由於冬日,所以,所有的賀宴都在祥逸宮,這是除了皇上的天玄宮和上朝的天機殿,此處,就是整個皇宮中最大的宮殿了,專門用作設立酒宴、賀年以及特殊情況的皇家誕辰慶典。
陶青鈴陪同高皇貴妃的大部隊人馬,來到了祥逸宮,這次賀年的籌備,是高皇貴妃好不容易在皇上那爭取來的。賀年和平時不一樣,比較重要,因此,只有後宮位高權貴之人才能親手操辦。本來往年都是錢皇后的差事,但是,今年,硬是讓高皇貴妃給搶了過來,她要利用此事,讓皇上更加肯定自己,為以後的奪位打下基礎。
“皇貴妃娘娘,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在進行。”
一名太監過來稟報,高皇貴妃微微揚起下巴,點點頭,說:
“都給我小心一些,如果有了岔子,你們就別想活了。”
“是,奴才一定嚴格監守。”
太監嚇得趕緊俯首表忠心。
“還有,多注意一些,別被有心之人壞了什麼。”
“是。”
高皇貴妃陰險的笑了一下,呵呵,錢皇后,不過如此,鬥了這麼多年,讓你安穩的做了皇后的位子,也應該換換人了。
高皇貴妃吩咐自己的宮人,去四處檢視一下, 也相當於監督。陶青鈴和幾個宮女應聲走開。這時,八皇子梁垣齊和楚飛燕來了,八皇子是想帶楚飛燕見見世面,看看這個大氣的祥逸宮。由於情況特殊,楚飛燕還沒有任何名分,只是通房宮女,因為皇上那邊壓的厲害,青寧郡主的親孃府不好惹,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位子,所以,聯姻是必須的,皇上這樣做,也是為了能夠將其牽制住。
“拜見皇貴妃娘娘。”
梁垣齊看到了高皇貴妃,他知曉此人不可惹,這些年在宮中,他活的還是比較瀟灑一點,不爭不搶,聽從皇上安排,所以,為人處世也夠圓滑,楚飛燕也趕緊跟著行禮。
高皇貴妃看著這個略有耳聞的驚人女子,確實生的一副姣好面容,便說:
“八皇子請起。”
楚飛燕老實的低頭站在八皇子的身後,但是忽然聽到高皇貴妃說:
“這便是八殿下的心上之人吧?”
楚飛燕動了下眼珠,沒有說話,梁垣齊恭敬的說:
“是的,飛燕,來,再見過高皇貴妃娘娘。”
楚飛燕娉娉婷婷的走過來,小心的施禮,高皇貴妃看了,笑了一聲,說:
“不愧是律音院出來的宮女啊,渾身都嬌滴滴的。”
此言一出,楚飛燕瞬間低沉了臉,但由於低頭,別人看不到。這句話,是**裸的嘲諷自己身份低微,如此的刺耳尖銳,楚飛燕的心中頓時有一段火苗,滾滾燃燒起來。梁垣齊聽了,略慌忙的看了一眼楚飛燕,之後笑著說:
“皇貴妃娘娘見笑了。”
高皇貴妃最是看不得宮女上位的人,所以,又出口冷言:
“八皇子,青寧郡主到時候也會來,還望八皇子多多關照,畢竟,日後是有資格入住華陽宮的。”
梁垣齊只能回答:
“好的。”
楚飛燕已經暗暗的握緊了拳頭,憤恨的不行。梁垣齊帶她來到僻靜之處,楚飛燕瞬間就翻了臉:
“八殿下,剛才她那樣羞辱我,還暗諷我沒有資格進入華陽宮,您怎麼不給奴婢做主啊!”
楚飛燕委屈的不行,攀上八皇子的這個高枝,說不上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但是最起碼也是為了能夠出人頭地,不再忍氣吞聲。沒想到,今日自己被當眾這樣的言語侮辱,八皇子一點都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梁垣齊無奈的時候:
“飛燕,她是高皇貴妃,在宮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不可胡說。”
楚飛燕更加憤怒:
“什麼舉足輕重?皇上多久不寵她了,誰不知道呀,您這樣任她羞辱奴婢,是真的不打算讓奴婢進您的華陽宮,是不是?”
楚飛燕的淚水在眼圈直打轉,梁垣齊是有些心疼,但是另一邊更不好惹,只好說:
“飛燕,不要在胡鬧了,不能背後這樣說,小心引火燒身。再說,青寧和她有親戚直連,咱們要自保,不能惹惱她們!”
楚飛燕一聽,驚訝不已,心中波瀾起伏:
“八殿下,您是鐵定的,不能為奴婢做主,而且,也是一樣要娶青寧郡主的對不對?難道您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您不是說,要讓我當您的正妃嗎?”
梁垣齊此時覺得頭大,不想再爭辯下去,便說:
“先回去吧。”
“八殿下!”
“休要胡攪蠻纏!”
梁垣齊是真的生氣了,本來此處就人多口雜,楚飛燕還偏偏在此時刨根問底。楚飛燕整個人呆愣在那裡,第一次,八皇子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還說她胡攪蠻纏?楚飛燕瞬間明白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梁垣齊轉過身子,說:
“本宮先回去了,你自己逛一逛吧!”
說完便離開。楚飛燕的淚水早已氾濫,她癱靠在牆上,這是個什麼男人?憑什麼,自己把什麼都給了他,卻不給自己一個正妃之位?還要任別人隨意的羞辱自己?只因地位微薄?楚飛燕緊咬下唇,覺得自己真的是失敗至極。
“飛燕。”
一個聲音傳來,楚飛燕慢慢的回過頭,是陶青鈴,楚飛燕嗤笑一聲,問道:
“怎麼,都聽到了?”
陶青鈴沒有回答,確實是聽到了。本來她看到了楚飛燕,是過來了,沒想到,卻碰上這樣的一幕。楚飛燕擦掉自己的眼淚,整個人如同梨花帶雨一般的脆弱。陶青鈴上前,拿出手帕,給她又擦拭一下臉,說:
“何苦這樣為難自己?皇家不好進,進了,日子也不見得好。”
“呵呵,笑話,不進皇家,難道一輩子就這樣在別人的腳下生活?我不甘心!”
陶青鈴看楚飛燕如此執著,心中也不免的生氣,覺得她油鹽不進一般。
“那你討你生活的時候,不要將姐妹也牽連進去好不好?”
楚飛燕聽了,皺著眉看過來,想了一下,明白了陶青鈴的意思,口氣不善的說:
“你什麼意思?要替人出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