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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接炒菜勺子時嘁一聲並說:一定是任豪偉也不同意她當什麼村官。
我嘀咕一句:“媽,這回兒你就悄悄的,行不。”
婆婆甩一句:“我懶的管了。”
我說這就對了。
見我出來,馮梅拉起我的胳膊向臥室走,邊走邊嘀咕:“他不同意我當村官。讓我進城。”說時一副要哭的樣子。
我的態度是任豪偉既然不同意,就進城。
馮梅居然說,她覺得我不容易,尤其他哥這樣對我。
我的淚水頓時溢滿眼眶,說我有任鵬,不要再埋怨你哥。再說兩口子既然不能一直走下去,分開未必不是好事。
馮梅倒抹淚了,說她哥那樣,她媽還為難我,我的不容易只有她懂。
我笑顏對她,說人只要活著都不容易。
馮梅卻一下緊緊抱住我,說她非要買馬路對面的房子,並非真正因為是學區房,而是她想養活她媽。
我把她推離我懷抱,叮囑她,我和任鵬結婚時我就告訴他了,必須接受我婆婆,他答應過我的。
馮梅抓住我的手,問我難道不覺得對任鵬不公平嗎?
我的心為之一顫,並自問自己,一個二婚女人,帶個孩子帶個婆婆,跟有房有車還單身的任鵬,真是對他不公,就連生個孩子,婆婆都不同意。
心有愧疚地問馮梅,是不是任鵬說什麼了。馮梅說有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當我知道,任鵬不是那樣的人,我再次叮囑馮梅,她當前的事就是找好工作,與任豪偉結婚。家裡的事有我呢?
馮梅這丫頭犟,說她不能袖手旁觀。
任豪偉可能被馮梅的一意孤行氣暈了,他把我們市場面臨的境地告訴了他爸媽,還把馮梅要當村官的事也講了。
這下犯大忌了,任豪偉媽想不通了,以前了有個市場給兒子撐著面子,親戚朋友問時,她自信滿滿,並且志高氣揚地說我兒子和未來兒媳婦在鄉下開個大型蔬菜批發市場,一天最少十大卡車新鮮蔬菜運往周邊城市。惹的聽話的人,有的羨慕,有的搖頭,有的一笑了之。
可是現在市場沒了,這是她沒想到的。兒子既然要進城,這是被逼無奈。來了也好,可以穿戴整齊,乾乾淨淨坐在寫字樓裡工作,也不錯。
但兒媳婦馮梅居然出么蛾子,要在村子裡折騰當什麼村官。這簡直是胡鬧,是給他們任家人臉上摸黑,說白了就是與他們任家人做對,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還沒過門,就已經與她鬧好幾次不高興了。這次聽則罷!不聽你走你的獨木橋,我兒子走陽光大道,以後便是陌路。
任豪偉媽又是突襲,她來市場時,我和任鵬正跟一客戶聊市場的事。她過來還陰陽怪氣,說這市場馬上就到期了,得給顧客講凊楚,好找下家。
我急的紅赤白臉,任鵬則一臉不悅地望著他嫂子。客戶倒為我們撐了腰,說這事兒他早聽說了,他都覺得有點惋惜,這麼好個市場,這麼好的供貨老闆,恐怕以後再遇不上了。說著伸出手,與我和任鵬一一握手,並說,他會一直支援我們到市場到期那天,既然來客人了,他就走了。
客戶剛一轉身,任豪偉媽就甩一句:“馬屁精。”
我說嫂子人家聽到了。
任豪偉媽還擊我,說她這人說話做事直來直去,不會在背後說三道四的,不像有些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這種人最不可交,最不可信的。
我知道,她在指桑罵槐說我和任鵬。我朝她一笑,說:“嫂子我可沒惹你。”
任鵬則氣的走到一邊去看工人裝貨。
她不笑,並不友好地望望我,說我還好意思問她。
我被搞得鬱悶,問她什麼意思?並伸手指指辦公室,意思我們去哪裡坐下談。
她說不用,又問我,是不是故意裝糊塗。
我又氣又笑,攤開雙手說:“我真的不知道,嫂子你就別讓我猜了,說出來。”
她在說之前,再次用蔑視的眼神看看這市場,幾乎是感嘆的口氣,說:“真是事事難料,這才紅紅火火不到兩年的光景,就要消失了,你不愁嗎?”
我先是苦笑一聲:“誰讓這地皮不是我的,要是我的,我想拆了,蓋了,沒人管,現在人家的地兒收走你也沒辦法。”
她聽了,一下轉身,愣望我一會,她說:“許豔我說你幾句,你別不高興,這人呀,有沒有富相從面相就可以看出來。”
她這一說,我反倒不自在了,警覺的抬手摸我的臉。彷彿臉上有痘痘,還是起了皮,難受。
“怎麼?你怕了!“我的舉動任豪偉媽誤解。
“我怕什麼?命裡有誰也搶不走,命裡無就是一天硊下磕頭也未必有。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才是掌握貧福的人。”
她哈哈哈笑,說這個時候,我還這麼幽默風趣。
我說我像祥林嫂一樣到處去說,誰有能幫我,只有看我的笑話。
“你在說我!”
“我怎麼敢說你!”
她又是哈哈笑,說我說的也對,起今沒有什麼人敢對她不尊不言。
我心裡氣的罵人,長這麼大,第一次見這麼天高地厚,厚臉無恥的人。假裝說:“那是,嫂子什麼人,有幾個人可與你相提並論。”
她又是哈哈笑,說:“許豔你總算了解我是個什麼人了?既然這樣我們不兜圈子了,我有話今日就講明瞭,你別不高興。”
我笑著點頭,兩手抱在胸前,望著任豪偉媽。
是不我這架勢有點震撼到她了,她看過後乾咳一聲,問我,任豪偉和馮梅走到這一步是不是我造成的。
我被搞得有苦難說,一再問她,任豪偉和馮梅當初來這兒,是他們自己來的,我可沒叫沒喊的。說完我無奈的搖頭。
她卻苦笑一聲,問我,說我不要開市場,馮梅就不會帶偉偉來這兒了,是不是有因就有果了。
我簡直氣的要打人,心裡自問如果這市場發展的更好,你不怨我。這一聽市場快沒了,怎麼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這人也太可怕了,真是好人不好當。我不想跟她吵,也懶得紅口白牙的兩人爭,我問:“嫂子,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說叫嫂子可不敢擔,任豪偉要進城,這馮梅非要留村子裡當村官,她就決定讓他們分開。
這結果確實有點驚著我了,我問是不是任豪偉說的。
她說不是,是她這麼想的。我說這對他們倆不公平,你也沒有這個權力。
她聽了又是哈哈哈,幾乎是諷笑的口氣說:難道你沒聽過兩地分居的婚姻都不幸,最後會導致他們離婚。與其到時離婚,最好這段感情就別繼續了。
我說任豪偉和馮梅是真心相愛的,兩地分居並不影響他們。他們不會分開的。
“你難道看不出來馮梅特要強,並且很霸道。我不喜歡!我希望她聽偉偉的話進城!就算她為偉偉做出犧牲。”說這些話時任豪偉媽有點激動。
我被問的啞口無言。
剛好任豪偉從市場外進來了,看到他媽,就問什麼時候來的,來的時候為什麼不打個電話。
他媽沒好氣,說還不是因為你的事,氣的她一夜沒睡好。馮梅呢?
“在辦公室呀!我去叫!”任豪偉轉身要走。被他媽叫住了,說你看看,我還以為你們都出去了,我來半天了,人家連個面都不賞。
我說這市場車來車往聲音雜,馮梅也聽不到。任豪偉也解釋,這月底了,馮梅在做帳呢。他去叫。
他媽一臉不高興,說不用叫,她知道馮梅不歡迎她。任豪偉不理他媽,扯著嗓子喊:馮梅,我媽來了。
還好馮梅聽到叫聲就出來了,走過來時還笑著,一走近說:“阿姨來了?”
“早來了!怎麼不歡迎!”任豪偉媽說時望馮梅的眼神帶著不屑。
馮梅笑著解釋,她真的沒聽到。又請她,要不去屋裡坐坐。
任豪偉媽沒好氣:“不用,我現在就當大夥的面問你,是進城還是留農村。”
馮梅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望任豪偉。任豪偉馬上搶答,他們只是說說而已,還沒做決定。馮梅見機行事,說就是就是。
任豪偉媽看出他們兩人搪塞她,有點不高興,幾乎是斥問的口氣,訓任豪偉,大學四年,這又快是一年,小社會到大社會,啥事沒經過,怎麼到現在還沒主見。
任豪偉也氣母親,每次來都是無事生非,氣的問一句:“媽,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就是問馮梅個準信兒,是進城還是留農村!”
“我決定留農村!”馮梅這丫頭這個時候都不知沉默是金。
這下任豪偉媽火騰一下升起來,指著任豪偉說:“看看,看看,現在知道被騙了吧!”
任豪偉生怕他媽和馮梅吵,說他一夜想通了,他在城市上班,馮梅在農村上班,互不影響。又說他們才二十三歲,趁著年輕好好幹一番事業。
他媽打插了,說在農村幹,能幹出一番事業,是不還沒睡醒呢?忽悠誰呢?她是看不好農村有什麼好的前景!<!--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