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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非要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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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又衝著老人家了,婆婆一下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咆哮:你們也太自私了,為什麼幹什麼事兒就不為我想想,我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能吃能喝能花多少?並且我也是個健康的人,又不是癱床上了,心臟病呢現在做了搭橋手術,跟好人一模一樣。再說做手術花的錢,醫保報銷下來,也沒花多少。

我知道婆婆是誤解了,讓她老人家別生氣。

“別給我裝好人了,你不給馮梅說她怎麼知道!”婆婆說著還把碗往前推一把。

我知道是我闖禍了,也無顏爭辯,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不知道怎麼辦!

馮梅一副不認慫的樣子,反質問婆婆,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就應該和氣商量。

“我說你聽嗎?”婆婆把桌上的筷子拿起拍到了碗上。

馮梅這丫頭,還不省悟,嘀咕一句,也就我嫂子。

這向著我說話,氣的婆婆又呵讓馮梅滾。並伸手要端走馮梅的碗,我擋住了,並向婆婆賠禮道歉。

婆婆吼我,給任鵬講一聲,這個星期天她就要進城。

我噢了一聲。

可是每次碰上任鵬,婆婆要進城的事,我就是講不出口。

婆婆問我怎麼問下了,我只能撒謊,這幾天沒見任鵬。氣的她發火,是不是不好意思開口,開不了口給她講呀!

我答應她老人家眀天問,她卻找上門來了。

這天下午,我、任鵬、任豪偉、馮梅正在商量把即將上巿的聖女果如何包裝銷出去。

婆婆氣洶洶進來了,馮梅撅著嘴,眼珠子直轉望我,我給她遞眼色不要說話。

任鵬本就怕我婆婆,趕快起身,還迎過去,笑臉陪著請我婆婆坐。

婆婆卻不給面子,拉過旁邊一把椅子,就這任鵬還不生氣,趕緊兒接杯水給老人家喝。

婆婆又是不給面子,說不喝。

看到任鵬一臉窘樣,馮梅這丫頭搗蛋,說她喝,伸手接了過去。

婆婆這副樣子,任鵬有點緊張,問她老人家有什麼事!說時彎著腰,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婆婆大聲說:我要進城,和你們住一起。

這個問題,任鵬從沒想過,一聽,先是望我,並且不自在抬左手撓頭。突然眉頭一皺,任鵬馬上就講:可以!可以!我十幾歲就沒了母親,現在住一起,又可以重溫過去的幸福時光。

任鵬不苟言笑的舉動,反倒是婆婆不好意思了,在說之前,婆婆把高高挽著的袖筒擼下來,說她可說的是真的。

任鵬聽了哈哈笑,說他說的也是真的!

婆婆這人還逗我,望著我問:許豔聽到沒,任鵬答應了。

我笑著點頭,以示知道了。

星期天帶婆婆進了城,婆婆就命令我去學校把博博接來。

去接兒子博博時,他問我他爸爸打過電話沒。我只能講實話,沒有。博博聽了又問我,是不是爸爸再也不回來了。我說不會,爸爸說掙上錢他就回來了。博博不再言語。

回到家吃飯時,婆婆問博博學習怎麼樣?博博說不怎麼樣?說完還用筷子在盤中亂扒拉。

我訓他好好說話。旁邊的任鵬搗我一把。

博博不但不聽,反而不高興地說,現在知道問他學習咋樣,早幹嘛去了!

這是什麼話,我氣的講:你說你進城上學,我託人給你弄城裡,還買了樓房,每週一百的生活費,你還想咋樣?

在這檔兒,任鵬又搗我一把。博博還一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攪拌稀飯。

我氣他的不懂事,說我在縣城上高中的時候,一週才十幾元的生活費,來回坐車就的三元。你現在一週十倍的生活費,還說我不關心你。

見他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又說你要什麼我給你買什麼?學習機買了吧!品牌衣服鞋子買了吧!你還要幹什麼?

“你以為這些做到就好嗎?你們離婚的時候問我了嗎?我爸出事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他走的時候又不告訴我,那怕來看看也行,我是他兒子,我也想他!可他呢?他人呢?你們現在又結婚了,怎麼就不問問我,我已是大人,不是孩子了!”博博說完拍下筷子,哭著跑進了臥室。

這提到馮偉,婆婆想了,還給哭上了,說這馮偉心也真夠狠的,還有她這個老孃,怎麼說走就走了。這去了哪兒?快一月了也沒個信心,不知道好著沒。

想到這一年多與馮偉的風風雨雨,我是人間兩重天,哭過,痛過、恨過、累過。而現在,他好了,卻有躲得遠遠的,難道真的與那個女人好上,就把我,把兒子,把他老孃,還有這個家放下了。

想到這裡,我兩眼含淚,告訴婆婆,以後再不提馮偉,這個家以後有再大的苦再大的難,我扛。

這頓飯不歡而散,飯後婆婆去了自己臥室。我坐在沙發上生悶氣,任鵬洗刷完鍋盆出來,勸我去看看博博!

我說不去!

任鵬拉起我,說博博畢竟是孩子,剛才我有點狠,說時還向我皺臉。並兩手搭我肩把我推向博博臥室門。到門口,任鵬敲門,問博博:“博博媽媽可以進去嗎?”

博博不迴應,我尬尷地向任鵬瞪眼,結果門開了。

我進去,反身關門時,任鵬向我舉挙頭加油!輕輕關上門,轉身看到兒子低頭學習,不看我。

走過去坐的時候,我彎下腰,低頭問兒子,真生氣了。

他不望我,做著數學題,甩一句:沒有。

坐下見他做題飛快,我說:你都懂呀!

他說簡單,翻一頁,又開始刷刷寫。

他不理我,我就看桌上的其他書,千差不齊摞在一起,我抬手拿起,剛捱到書,他又說別動。

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收回了手,但還是埋怨,以後要養成好習慣,把書擺放整齊,不然長大工作了,一人就一個格子,你的桌上亂七糟八,給人影響不好。

博博不理我,拿起書朝桌面一磕整齊了,裝進了書包。

我以為他跟我賭氣,問他寫完了。他沒回答我,卻說我還有什麼事嗎?

博博這種反常現象,以前從來沒有過,並且他剛進校那一陣,我給陳老師打過電話,說博博表現不錯,跟同學能打成一片,還樂於助人,他還準備讓擔任學習委員。

可是這才短短的一個月,學習就不怎麼樣了。他一定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問他:是不去遊戲廳了?他不發怒,也不望我,說沒有。

他不望我,我就斷定他一定迷上游戲廳了,問他既然沒迷上游戲,又住校,你除了學習,還能幹什麼去,那為什麼學習不好了。

我說,博博不理我,只顧低頭學習。

“你現在排名第幾?”

“第十一!”他回答這個問題時理直氣壯。

我一聽是失望加氣憤,他剛進校測驗還前五呢?這一下滑到十一名,這是跳躍似的下滑,這猶如股票,那是暴跌呀?

“這是咋回事?”我一下合上他的書本質問,兩眼只盯著他。

他可倒好,停下不寫了,也不望我,半響問我:難道你不覺得咱家事兒多嗎?

“我們大人的事你少管!”想起馮偉的背叛,我又是怒火中燒。

“可是我是你們的兒子,這個家庭的一員!”博博說著啪的合上了作業本。

這下我無言以對,只嘟囔,你爸……

他打斷我的話,不望我,端坐著兩手玩弄手機,說他還以為他是最幸福的孩子,可是他錯了,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為了這個女人居然不要這個家了。後來爸爸成了植物人回來,儘管那樣,他覺得爸爸又回來了,他有爸爸了。再後來爸爸醒了,智力像個兩三歲的孩子,他高興爸爸說話了。可是爸爸完全好了,一聲不響又走了,去了那兒誰也不知道,至今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他就在想,爸爸怎麼可以這樣做,至少還有他這個兒子。說到這兒博博用手背抹淚。

我的眼淚一下湧滿眼眶,抓過兒子的手,說:是我對不起你,是媽媽不優秀,所以爸爸走了。

說到這兒兒子一下扭過頭望著問我,他爸爸會回來嗎?

我說你爸爸在留下的信中說了,他有錢就回來了。

兒子一下把手抽回去,幾乎是哀求的口氣,說他不想爸爸掙好多錢,他希望爸爸就像以前一樣,春種完出去打工,夏收回來,夏收完再出去,天冷再回來。

說完問我:媽媽,你說這樣好不好。

我流著淚不知說什麼,仰頭望著窗外。

兒子又說讓我給他爸打電話讓回來,現在不是有個菜市場嗎?不用外出打工,把市場搞好就可以掙錢。他說完,搖著問我:可不可以呀!

我理解兒子的心情,告訴他,我也想留下你爸爸,可你爸爸不知道在哪裡?他既然想離開這個家,是因為這個家沒有他可以留戀的,並且那個女人,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重要。

說出這句話,我突然覺得沒有什麼對不起馮偉的,而是他欠這個家的。

兒子又說讓我給他爸打電話讓回來,現在不是有個菜市場嗎?不用外出打工,把市場搞好就可以掙錢。他說完,搖著問我:可不可以呀!<!--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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