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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放下手中的書,忘了這是圖書館,喊著馮偉,馮偉,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不怕他們笑我,小跑著在各個書道找,找了一遍沒有,急得眼淚奔流而下,一到門口,我就問收費的小姑娘,看到剛才跟我進來的那男人沒。
小姑娘說沒注意!
我知道,我不走,馮偉一定還在圖書館內,我手中提著包,又一次轉身在書店內小跑著找,邊找邊喊,一會朝前走,一會倒著走找,一會站著,左看右看前看後看。
我又邊邊角角,各個小道找了沒有,心裡更是緊張。再次衝向門口,喘著粗氣,告訴那小姑娘,我丈夫不在裡面,他腦子有點問題。
那小姑娘卻平靜地說:“書店裡沒有,那一定是出去了。”
我在出書店門時,又轉過身,踮起腳尖掃視書店裡面,看到的是還驚奇看我的陌生顧客。
一出門,我都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走,看到人多的地方,我就過去看,原來是忽悠別人摸獎的。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沒有馮偉的身影。
又貓著腰,左右推搡,鑽出人群。心裡緊張的不知怎麼辦,剛好看到十字路口的交警,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小跑過去,問他看到一個三十歲,穿著白衫襯,留著寸頭的男人沒。
交警看出我著急,倒挺熱心的,說這十字路口,一過人都是一波一波的,沒注意。
我一下沒了希望,本是車行燈,卻過馬路,氣的司機狠按嗽叭。交警同志跑過來拉住我,還說要不要命了。
我一下哭出聲,我男人都丟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男人丟了!”交警一臉不信地問。
我知道警察就是救星,講了事情的經過。
這警察一聽,就問我,這事發生大概多長時間!
我說也就二十分鐘左右。
他說句應該沒走遠,就在這附近,趕快去找。
我一聽沒走遠這幾個字,一下有了信心,過了馬路,是廣場我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了都不見馮偉的影子。
又去書店那面的路口,兩條街走到頭也沒馮偉影子,我絕望了,半蹲下來,給任鵬打電話,我把馮偉丟了。說完我就嚎淘大哭,問任鵬我怎麼辦?
任鵬問了我所處位置,安慰我別動,他們馬上到。
掛了電話,我著急的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前方一個身影,穿戴行走姿勢都像馮偉,一邊喊著馮偉,一邊追過去。一走近,就拉一把,卻不是。那小夥不高興,瞪我一眼,還罵一句神精病。
生怕任鵬一夥回來找不到我,我又去了原地。等著他們,我心急如焚,一會向南面路口看看,一會兒向西面路口看看,一會兒又向東面路口看看。看不到馮偉的身影,我自己覺得好像要倒下去的感覺,扶著路邊的樹,扶樹的手直打顫。
“許豔!許豔!”
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為是馮偉,看到任鵬、馮梅和任豪偉一臉緊張的跑過來。
他們還沒走近,我就淚流滿面,說馮偉被我弄丟了,怎麼辦?怎麼辦?
任鵬也急,問我到底是咋回事。
我哭著講事發經過,講過後埋怨自己,都賴我,都賴我。
馮梅把我擁在懷中安慰,她哥不會丟,一定能找到。
我在馮梅懷中哭,找不到你哥,我不想活了。
“瞎說,有不是婦女兒童被人拐賣了,一個痴呆的男人,他能走哪裡去,找!”
生怕我出事,任鵬讓馮梅陪我走北四路,他和任豪偉走西小路,一西一東分頭行動。並命令隨時電話聯絡。
我們步行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沒有找到馮偉的影子,望著夕陽西下,我心急的口乾舌燥。而半蹲馬路邊抽菸的任鵬皺著臉,狠吸一口,煙從鼻孔噴雲而出。
我說,馮偉不會又被車撞了吧?為什麼就找不到。
任鵬聽了,猛吸一口煙,把菸頭往柏油路上一摁,不會,他就在市裡,我們先去書店所在的派出所報個案,希望他們給其他社群所在派出所報個信,如果有群眾報警,發現馮偉,重賞。
心沖沖到派出所,給人家報案,說二十四小時不到,不立案,但這事他們可以給其他派出所通個信。
留下聯絡電話,千恩萬謝過警察出門回房子。
我不放心,念道再過兩小時,這馮偉找不到,他睡哪兒?他身上一分錢沒有,中午飯、晚飯都沒吃。
馮梅安慰我,會遇到好心人!
婆婆打來電話,問我找到馮偉沒。我說沒有,她直接就罵上了。說我許豔安的什麼心,如果感到馮偉是累贅給她講,也不能帶到城市去給丟了。
這些話簡直是拿著刀子在我心上捅,我泣不成聲的告訴婆婆,我沒有嫌棄馮偉是個累贅,更沒有想把他丟掉。
婆婆不聽,氣的爭辯,說我說什麼,她再也不相信我了。又說我今天就是有目的的,什麼去買書,看房子,給馮偉買衣服,純屬幌子,這大忙的日子,就是想去把馮偉丟城市,坐上火車,坐上大巴,丟的遠遠的,無牽無掛的。
一聽這,我的心猶如掏空,我忘了這是在城市大街,大喊,他不會坐上火車,坐上大巴的,他不會,馮偉你在哪裡,我真的不想把他丟了,我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支著地大哭。
任鵬一把把我拉起來,擁在懷中,搶過我手中的手機吼:“阿姨,你聽好了,如果馮偉找不到,我任鵬的樓房、院子,市場全是你們馮家的。”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在任鵬的懷中嗚嗚嗚哭,馮梅抓住我的手,流著淚安慰我,讓我別哭,她哥一定能找到。
我哭著問,可是他在哪裡?在哪裡?
“我們去找!我們去找!”
但我離開任鵬的懷抱,看到周圍圍著一大群人,各舉其態。可我還是極力掃視一圈人群,希望馮偉在這裡。
任鵬的手機響了,是派出所打來的,說有人報警了,馮偉在某某小區某棟樓樓道里。
任鵬高興的回答是我的家。
我們趕到,我一出現,背靠門的馮偉一下站起身,撲過來,抱住我就哭,哭的像個孩子,還說:“這是家!這是家!”
眼淚流進嘴裡鹹鹹的,我才明白,這個新家,我帶馮偉剛剛來過,而馮偉卻深深地烙在腦海中。他什麼都明白,只是他的智力卻為他表達不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馮偉和我並肩而坐,我的手一直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我的手只要一動,馮偉總要望我傻傻的笑。
進了家門,婆婆打量馮偉時,又是摸臉又是抓手,當淚水從眼角滑落時,一把抱住馮偉就哭,說:兒子,你要丟了,媽也不活了。
馮偉搖頭,卻一把拉過一旁的我,嘟囔:“許豔!”
婆婆也許為剛才狠訓我後悔了,她一下抓住我的手,說她剛才氣糊塗了,就覺得這馮偉如果坐上火車,坐上大巴,那不就被丟的遠遠的了,如果碰上好心人,還能活個命,如果沒吃的,那不就……說著抬手就抺淚。
任鵬感到自己是外人要走,剛一轉身,就被婆婆叫住了。
婆婆自然是對任鵬客套一番。
任鵬卻只甩句:“阿姨,我是外人,我希望你對許豔好點!”
婆婆又說剛才她真是嚇壞了,當媽的不容易。
任鵬笑了笑,只說句今晚他看市場走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