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美國,不幸的是,這是在美國聽說過我之前的事。海倫·莫迪耶斯卡曾和我說過,有一次她在一個相當具有異國情調的西部小鎮上演出,扮演一個肺病患者,演出後觀眾送來很多圓瓶子裝的專利藥。我立刻感覺到我有義務去訪問對藝術魅力如此信心十足的國家。人們總是說美國是一個年輕的國度,之所以年輕,是因為歐洲人每年都從它身上發現新的東西。現在就連英國小說家也跑過去開講座了;不幸的是,他們大部分都回來了。
是道伊利·卡特[86]邀請我親自去的,給他排演的《佩興斯》一劇捧場,我立刻答應了下來。我需要錢:威廉爵士的莊園日漸衰敗,此外,在焦慮的時候,我常把自己想象成沿街乞討的乞丐。只有野心勃勃的人才知道推動著他們向前的是多麼大的恐懼感。這場歌劇演出只能算是一場滑稽表演,迎合了現代觀眾的趣味—他們喜歡為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發笑。不過劇中有個人物班瑟恩據說和我有些相像。當然,這就是讓我隨團訪美的原因。不過我決定放棄這個送上門來的機會,而要伸張藝術和想象的價值。如果我是一個被迫來到食人生番中間的傳教士,我起碼也要爭取把他們給吃了。
從汽船的甲板上,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紐約,覺得它很扎眼。它就像一個巨大的斯旺和埃德加購物中心,總是在賣打折貨。剛剛下船上岸,立刻就有一群記者圍了過來。“瞧啊,水牛比爾,”他們叫嚷著,“他來了!”對未來狀況的預料讓我頭暈,但到後來我才發現,在紐約這個城市,預料是要無限期推延的。經過仔細審視,我發現這個城市患有龍勃羅梭[87]所說的那種靈魂的疾病—過於貼近馬毛沙發和鑄鐵壁爐會造成想象力的貧乏。不過,如果紐約展現了美國最原始的狀況,那麼美國真正的文明便是在美國的荒野之中:西部的採礦小鎮和臥在內陸大平原上的社群,它們標誌著當代生活的發展進入了一個新階段。這些地方沒有歐洲價值觀的虛偽和矯情,他們將成為現代社會的發動機。我總是敬佩別人身上體現的天然質樸,美國人在這方面做到了極致,將其發揚光大到成為一門哲學,不亞於洛克的方法論和盧梭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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