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趙蕤第一次命題讓李白試寫一詩,他一心一意要讓李白洗髓換骨,脫去時風所染,是以命題之先,思慮了很久,才道:“寫一景,或寫一物,然不須困於題旨,尤不必出落相對。”
李白從趙蕤手中接過一方牙版,鋪上藁紙,掖實扣緊,以左掌擎住,這才捵捵筆、點了墨,書事算是停當了,然而心中仍不免疑惑—
他以為自己的詩就是用意過於恣肆,前言後語不能貫通,之前才會把曹子建“西園飛蓋”那樣的典故加諸於“初月”的;如果原本無所感、無所知,又怎麼會有足以吟詠的詩句呢?遂問道:“無旨意如何作?”
趙蕤淡淡答了聲:“取汝念念不忘一事即可。”
李白一動念,只想到了多年前憔悴病榻的丁零奴—也就是在那一張病榻上,丁零奴將一柄他親手鑄造、隨身攜行多年,長短與李白身形略等的劍交付給這孩子,道:“此物可以摧伏怨敵,汝其善保。”
丁零奴晚歲與他朝夕相伴,是他懵懂未開直至年事稍長以來,第一次歷經生離死別的伴侶。可是“寫一景,寫一物”並不是“寫一人”。若是寫丁零奴,他可以在轉瞬間拈成八個作為骨幹的語句:“金天之西,白日所沒。康老胡雛,生彼月窟。巉巖容儀,戍削風骨。碧玉炅炅雙目瞳,黃金拳拳兩鬢紅。”李白隨思落筆,濡毫疾書,寫下了,卻又立刻移開書紙,換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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