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蕤好端端一個詩酒之夜,教兩個狎邪少年、不速之客給鬧壞了,然而他並不懊惱。
李白讓他也有一種“聞蛩然而乍喜”的感覺,在山石徑上踽踽行走的時候,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迴音。一抹念頭繞心鬧著,揮之不去。彷彿他在一夜之間得著了一個兒子;或者說,一個在精神上和他沒什麼兩樣的人;衷懷熱切,滿心自雄,天地世人皆不知,而亦不在乎除我之外還有天地世人。
他原本沒有子嗣,也不曾想象過要繁衍子嗣。他是趙氏一族離鄉別殖的七支之一,生如野畜,死如薤露;慣看病苦,牽掛了無。數十年來所累積的學能、所充盈的知見,都將在數十年後還諸無言天地,他也從來不以為可惜。若是像那些士行中人所操煩罣唸的一樣:碌碌塵世一場,生不帶來,老死何遺?堪說的是他還會留下一部著作。
但是,也像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召喚。李白那孩子,一條活潑潑的性命,和他正在一邊修改、一邊謄寫的書多麼相像?這個陌生之人,彷彿又讓他有了留下點什麼的異想。他推測,這孩子的一兄、一弟都依照時人之慣常,大約是在十四歲上離了家,出蜀航江,在李客的水路商隊必經之處成立了門戶,而他卻渾渾噩噩地留了下來,遊蕩在故里市集之間。這浮浪子或許真讀過一些書,但是離考功名、作學問的前途,相去簡直不可以道里計。然而,這不正是造化時運所留給他的一塊材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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