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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靜煙聽到上官凝萱問話,一驚,整個人宛如被抓住了小辮子一樣,大為尷尬。不知如何是好,臉色越發紅潤。
上官凝萱是過來人,經歷過這種場景。於是也不拿王靜煙尋開心,淺笑道:“靜煙,你莫不是在想這一切都宛如夢幻吧?”
王靜煙平復下來,點頭道:“嫂子,果真如你所言呢。我來王家才不過四日,現在卻是就要嫁人。嫂子,你可和我說說,我們女人真的都要嫁人麼?嫁人之後,是否和平時不同....”
上官凝萱靜靜聽著她的疑問,從後邊摟著她,香頸放在她的肩頭,雙目露出一絲惆悵:“靜煙,你這話問我,卻是問錯了人。
當年我和你現在一般,心中滿是忐忑。不知接下來會怎樣,有許多疑問。
但是呢,我嫁入王家不到半日,正和我相公說話,他卻在那時被緊急徵調出軍。後來戰死沙場,如此我哪裡知道嫁人之後具體之事?這也是我命不好,無可奈何。
我那小叔子雖然時常糊塗,喜愛鑽尖,但心底倒也不壞,不像那種朝三暮四之人。你可儘管放寬心便是,你們以後定然和美。”
王靜煙回道:“嫂子,不瞞你說,自打我一見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多瞧兩眼。後來和他交談幾日,也算是略微知道了他的秉性,估摸著以後我也不至於太過枯燥。只是嫂子,你和我說實話,我真的和他合適麼?”
上官凝萱笑回道:“合適,你們當然合適了。靜煙,你就不要傻想那麼多了,就安安心心當你的少奶奶吧。若是他日後敢欺負你,我給你出氣便是。”
“呵呵,有嫂子這話,我便安心多了。”
王靜煙抓住上官凝萱搭在自己胸前的雙手,沉思了半響,小心翼翼道:“嫂子,不是我故意說嫂子傷心事。我只是想問嫂子,你今後卻是如何計較?難道就真的這樣下去麼?大娘和我說過,多次希望你另找夫婿,但都被你拒絕,這事嫂子你...”
上官凝萱一愣,苦笑道:“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估摸著應該快到吉時,要拜天地...”
說話之間,她將放在一旁的紅蓋頭替王靜煙蓋上。
這時,傳話的婢女進了門,對著上官凝萱道:“少夫人,吉時已到,老夫人請靜煙小姐去大廳完禮!”
“嗯!”
上官凝萱點頭,扶起王靜煙出了門。
在門口,寒菲兒以及何清、尹蓉等女也早已安排就緒。
上官凝萱嫁人多年,不可當伴娘,只能由未出閣的婢女或是小姐來行事。她將人交給了寒菲兒等女,囑咐道:“你們且小心伺候著,莫要失了禮數。”
“是,少夫人!”
寒菲兒等人領著王靜煙出了偏房,來到院子門口。
那王莽早已在院子門口等候多時,現在見得寒菲兒領著王靜煙出來,大步迎了上去。
一旁的司儀人員甩手抖出一條大紅牽巾,牽巾中間,有一個同心結,看起來頗為喜慶。
司儀讓兩人一人牽著一頭,並肩而行。
走過大院,踏上紅毯,進行了諸多禮節規矩,最後跨過火盆,進了大廳。
當兩人立身在大廳中央時,主持婚事的司儀老者大喝道:“天地交泰,一拜天地!”
王靜煙和王莽聽得言語,轉過方向,面朝大門方向,齊齊躬身一拜。
待到兩人拜完,重新轉過方向後,司儀又道:“孝忠仁義,二拜高堂!”
王靜煙和王莽對著坐在上方的薛鳳儀以及王元海躬身一拜。
“陰陽共生,新人對拜!”司儀帶著滿面笑容高呼道。
聽到這話,王靜煙情不自禁顫動了一下,俏臉通紅,滿是羞澀。幸好有大紅頭蓋遮住,倒是令得她無礙。
兩人面對面,齊齊一拜。
不過兩人在這一拜的時候,由於王靜煙稍微分了一點神,加上服侍她的婢女們也因為最後一拜分了神,倒是使得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各自的距離。一拜下去,卻是碰了個頭。
見到這個場景,眾人皆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代族長王先念先是一陣尷尬,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唯獨王元海,吹鬍子瞪眼睛。想笑,卻笑不出來。只得狠狠瞪著王莽,似威脅,又似無奈,更多的卻是祝福。
“禮畢,新人入洞房!”司儀笑道。
婢女聽得言語,扶著王靜煙,會同王莽一起朝著新房方向走去。
待到兩人出了門,王先念對著眾人道:“諸位,此次我族嫡系王莽新婚,承勞諸位前來恭賀,在下感激不盡。現在新人禮畢,諸位可移步前往禮廳喝上幾杯,大家不醉不歸。”
眾人皆都笑道:“這是應該的,你族俊傑新婚,乃喜慶大事。今日我們理當痛飲三杯,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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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菲兒等人扶著王靜煙來到新房床邊,讓她坐了下去,隨後對著王莽齊齊道:“恭喜少爺,賀喜少爺!”
言罷,各人依次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王莽放眼一瞧,只見床上鋪滿了蜜棗、花生、杏仁等物,不由得自語道:“這大白天的,哪裡還能睡得下去?更何況床上鋪滿了這些玩意。也不知道這個規矩是誰想出來的,真真坑死人。”
“噗嗤!”
心中正在噗通噗通亂跳的王靜煙聽得此話,不由得輕笑起來,一下就把羞澀尷尬的心情消散而去。
王莽聽得笑聲,撓了撓頭,剛要伸手掀開頭蓋,但又停了下來。
想了一下,還是從一旁桌上拿起儀杖,用儀杖掀開了她的頭蓋。
定睛一眼,王靜煙帶著微微羞紅的臉色低下頭,雙手不停捏著衣角,不敢抬頭。
王莽這一瞧,卻是把他給看呆了,手中的儀杖也不禁掉落在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王靜煙見得王莽又是半天不說話,暗自有些氣惱。隨後鼓起勇氣抬頭一看,只見王莽竟然直直看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裡瞬間覺得大為甜蜜。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不對麼?”王靜煙輕聲問道。
王莽聽得聲音,驚醒過來,忙道:“不,不,不,你臉上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你太過美麗,宛如九天仙女,卻是令我著了迷。”
“瞎說!”王靜煙心裡再次一喜,但臉上卻露出一絲嗔怒,嬌聲道:“你就會騙人,我哪裡有那麼好看?前幾日我還見你頗為實誠,現想不到卻是如此油嘴滑舌,就會拿我取笑。”
“沒有,沒有!”
王莽急忙搖頭,“我沒有拿你取笑,我說的是真心話呢。在以前的時候,我做夢都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會娶到仙女一般的妻子。靜煙,你說這是不是一場夢?等我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消失?”
他這話的確不假,也有這種憂慮。
他從後世穿越而來,那時的他滿腦子只想著能不能吃個飽飯,哪裡還敢奢望娶妻?更別說娶到如此美麗的女人。
現在發生這一幕,他旳的確確是在想著,這到底是不是一場深夢。過後醒來之時,自己還是不是在那個山洞裡面苦苦掙扎?
王靜煙不知道王莽的事情,現在聽得這些話,白了一眼,羞道:“你還說不是拿我取笑?你身份尊貴,乃王家嫡系少爺。不說別的,就單單服侍你的那兩個婢女都和我差不多呢,更別說寒菲兒了。若是你願意,你完全可以娶她,她可比我好看數倍。”
王莽坐在她旁邊,抓住她的手搖頭道:“靜煙,不是你想得那樣,有些事你以後自會知道。”
看了許久,忽然想到根據歷史記載,此女似乎下場不太好,早早被人殺害,不由得心中一緊,將她摟住,鄭重道:“不管傳說是真還是假,但你既然已經成我之妻,我定讓你永久平安。”
王靜煙被王莽抱住,不由呼吸加快,心跳加快,一股異樣的情緒升騰而起。渾身火熱,也沒什麼力氣。
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於是全身鬆了下來,依偎在王莽懷裡,問道:“傳說?什麼傳說?我怎麼沒聽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王莽一笑,將王靜煙從懷裡扶起,面對面仔細打量。
看了許久,吻了下去,過後更是將她壓倒床上。
王靜煙一下就懵了,睜大了眼睛。
等她回過神來之時,王莽卻是已經坐在了前面桌子跟前。
“相...”
王靜煙正想改口喊王莽相公,可話到嘴邊,她硬是說不出來,問道:“王莽,你坐在哪裡做什麼?”
王莽回道,“靜煙,聽母親說,你精通文墨,擅長五音。而我,目不識丁,大字都不認得幾個。現在正好無事,不知你可願意教我讀書寫字?”
“教你寫字?”
王靜煙有點跟不上王莽思維,愣神之後又愣神,滿腦子混沌。
剛剛還親吻擁抱,現在卻要搞什麼讀書寫字,直直令得她迷糊。
過了許久,她才苦笑著道:“王莽,你要讀書寫字這是極好,只是現在恐怕不合適吧?等會兒你還得要出去給那些賓客敬酒呢。並且在這連續幾天後,你都需要請宴還禮什麼的,事情很多。再之後,我們好像也就要搬家去豫州了。”
“不去敬酒也沒關係。”王莽搖頭道,“那些人和我交集不大,敬酒、請宴、還禮自有族人去處理,那些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呃...”
王靜煙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想著既然嫁給了王莽,那就按照他的意思來,尊守婦道。
於是起身來到王莽跟前,提起毛筆,蘸上墨水,問道:“你現在想寫什麼字?”
“你的名字,王靜煙,這三字怎麼寫的?你先寫給我看看,然後教我寫。”王莽回道。
王靜煙提筆在竹簡上寫了自己的名字,並且告知如何握筆、轉腕,如何對字進行佈局。
她從薛鳳儀那裡得知,王莽記憶全失,人都不認得,更何況寫字。於是也就從頭開始教,耐心十足。
王莽寫了幾遍,手指不聽使喚,顫顫巍巍,就是寫的不像樣。
王靜煙看著王莽不停寫自己的名字,擺出一種不寫好誓不罷休的態勢,喜笑顏開。隨後把那些寫廢了的竹簡收起來藏好,留待以後懷念。
見他寫了好幾遍都不行,連握筆轉腕要領都沒有學會,於是也就握住王莽的手,開始一筆一劃教習。
時間一晃而過,兩人心神沉寂下來,融入到了寫字認字當中。在那宴廳裡的王先念見得王莽還不出來敬酒,心裡有些微詞。
薛鳳儀見他要命人叫王莽出來,急忙阻止了下來,“代族長,莽兒之事由他去就是了,此刻去打攪怕是不好。”
王先念無可奈何,只好點頭,會同王元海來向眾人陪酒。<!--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