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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族長“王公明”自從當日見過王莽,談過一些四大家族看法後,心裡對其略有讚賞。自肚裡尋思起來,覺得自己王家這次既然可以高枕無憂,並無疑難,那麼也就不需要把王莽丟擲去給霍家問罪。
然後花費一些精力,利用王莽果斷、狠辣、精通算計的性子,將他培養成一把刀,留給兒子王先念使用。這樣王先念藉助王莽之力,以後說不定還真可以坐上那個寶座位置。
暗自思量了許多,忽聞薛鳳怡說王莽近日要大婚,立即起了心思。
薛鳳怡乃婦道人家,不好經常拋頭露面辦理事情。王公明有心相助,特地讓兒子王先念領著大大小小百十來個小廝丫鬟幫忙。
次早王先念來到榮府,見過薛鳳怡和王元海。便會同王元海磋商起了建造新房、應酬禮儀等一系列事情。
並且叫上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審察榮府地方,繕畫洞房牌匾對聯,察度人丁禮儀,應酬設施。
自此後,金銀銅錫以及土木磚瓦等物,或是從別處移栽過來,或是從市面上購買,忙不停歇。
薛鳳怡礙於身份問題,有心做一些事情,但也不好露面。只得命了管家王大和心腹於老照看,並及時彙報情況。
於老和王大率領眾多小廝和各行工匠,根據王先念和王元海磋商出來的提議,佈置建造張羅,凡堆山鑿池,起樓豎閣,栽花種草,一應點景之事無一不齊備。
短短三天三夜功夫,一座奢華新房樓閣竟然建造完備,並配有花園、後院、竹林、池塘等,儼然一座新府。
這等速度和佈景,宛如鬼斧神工,不僅速度極快,且還做的盡善盡美,令人難以置信。
對於這次婚禮,族長王公明早先下了令。
要人出人,要錢出錢,務必要在三天內趕造出來,不可失了禮儀。一定要賣個面子給薛鳳怡,以後也好見面說事。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第四日,天還未開亮,霧氣朦朧朧一片,王家就已經熱鬧非凡。張燈結綵,鑼鼓震天,宰豬殺羊,擺桌搬凳,家丁們忙忙碌碌個不停。
薛鳳怡一早穿上華麗新裳,領著上官凝萱到處視察、驗點。
來到門邊,只見門邊對聯龍飛鳳舞氣勢飛揚,牌匾雕金鑲銀,奢華逼人。大為滿意,連連點頭。
再進一瞧,桌椅板凳無一不新,古玩字畫繁多,陳設內蘊優雅,暗贊王先念確實費了心。
其院外面兩旁,搭起了鼓樂廳。兩班彩儀也都精神爍爍,光彩照人,演習喜樂,琴瑟和美,歡笑一片。
一轉眼,已到了上午八時許。
薛鳳怡和王元海坐定高堂,四下寒暄。其下方擺有百十張坐椅,配有茶具,王家嫡系一脈皆有人來,靜等賓客和吉時。
在大廳中央,有一條紅毯,兩米於寬。直直從大廳上方延伸到了大院門口,約莫有幾十米,色彩無比鮮豔......
眾人正直談笑之際,只聽得門口有管家王大喝道:“豫州虎威將軍王先至“差人”賀喜到!”
高喝過後,管家命人接過禮登記,高喝了一遍賀禮數目,又命一小廝引領來人進了高堂大廳。
來人身穿戎裝盔甲,乃是一將士,不便行全禮。只微微躬了身,對薛鳳怡道:“啟稟老夫人,將軍因事物纏身,不得前來,特命我八百里加急趕來賀喜。末將恭賀老夫人,並代恭賀小少爺新婚大喜,百子多孫,閤家歡美...”
此位將士說了許多賀喜之話後,薛鳳怡才笑道:“先至小弟倒是有心了,前幾日我命人送信於他,報之以訊,難為他還能遣將軍趕來賀喜。將軍可先就坐喝杯茶水,等稍後喜宴開席,將軍務必要多喝幾杯助興。”
“是,老夫人!”
這位將士乃是虎威將軍王先至心腹,他深知王先至極為敬重薛鳳儀這個嫂子,也知道事後薛鳳怡定有許多事要交代自己辦理,於是也就尋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有了此人開頭,其餘來客也都絡繹不絕,紛紛提禮上門。
不過此次多是四五品官吏,並無大世家等人。
這些官吏沒有資格入廳就坐,只得送了禮,賀了喜,退了下去。
王家嫡系少爺大婚,有資格入堂就坐的,非王公就是大臣以及世家。普通官吏送個禮,露個面也就是了,斷然不會久坐,以免人多應酬不了。
這些官吏都有一些頭腦,知道此次大婚乃是倉促行事,自己不可添亂,只要按規格把禮送到就行。
百十來個官吏送過賀禮後,場面冷清了一些,足足半個多時辰都沒一個人前來。
似乎那些貴族王侯都商量好了,不準備前來一樣。
薛鳳怡對此也不急,知道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都要到後面才來。先來的,都只是打個頭陣。
果然,約莫四十來分鐘過去後,管家再次吆喝道:“三王爺、四王爺、七王爺、八王爺、十三王爺到!”
五位王爺隨從將賀禮交給了管家王大,王大命人接了,登記賬簿。隨後又命五個丫鬟伺候五位王爺,併為其引路。
至於跟隨王爺而來的那些小廝,都被領到偏廳喝茶歇息。
皇室總共有王爺七位,另外兩位卻是不在京都,無法前來。
眼下這五位王爺雖然平時各有算計爭鬥,但此刻卻也寒暄不斷,宛如生死兄弟,十分和睦。
五位王爺到了大廳,王家族人站起身行了一國禮,隨後薛鳳怡道:“五位王爺千歲,犬子成婚,累蒙五位王爺駕臨,老婦何以克當?”
五位王爺先就對著眾人齊聲笑道:“此番新婚大喜,諸位不必多禮。”
言罷,四王爺又對薛鳳怡道:“王夫人,王家乃我大漢至功之臣,固守邊疆,克敵莫入,夫人何出此言?”
薛鳳怡微微一笑,請了五位王爺上座。
不多時,那王大又高喝道:“皇上聖旨道....”
薛鳳怡一聽,眉頭微簇,自肚裡尋思道:“那劉欣怎的又命人送來聖旨?眾目睽睽之下行禮接旨卻也是一個老大麻煩。”
原來王家族人平常時刻雖然可以無視聖旨,但是此刻聖旨到了,那還是要依照國禮三跪九拜,擺案接旨,甚為麻煩。
當然,若是這個皇帝如同漢文帝、漢武帝那般,有聖旨到,卻是一件大喜事。但眼下這個漢衰帝劉欣一無建樹,二無實權,來不來旨,賀不賀喜,影響不大,大家族也都沒把他當回事。
思慮了片刻,薛鳳怡正要命人擺案接旨,這時,那傳旨的公公就進了大殿。
眾人一見,慌忙起身就要下拜。
公公笑道:“聖上有旨,今日大喜,一切禮數儘可免去。”
眾人聞言,這才微微舒暢了一些。
隨即,公公將聖旨張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王莽新婚,恭賀新禧,賜黃金千兩,白銀千兩,綵緞千匹,順賀王莽夫妻和睦,百子多孫.....”
傳旨公公唸叨了許久,末了才對薛鳳怡笑道:“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此番老夫人少子大婚,可謂是了卻了老夫人一樁大願!”
“多謝公公賀喜,公公可先喝杯茶水,稍後...”
未等說完,那公公回道:“老夫人,陛下還等著奴才回旨,因此奴才也就不久留了。”
薛鳳怡取了一錠銀兩遞到公公手中,笑道:“公公此來傳旨,卻是幸苦。既然無空久坐,老婦也不強留。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公公收下。”
公公接了喜錢,對著幾位王爺行了禮數,也就跨門退去。
五位王爺和皇帝聖旨來過之後,皇都各大世家以及權貴侯爺也都開始來人,整個場面又是熱鬧非凡了起來。
在這些世家當中,其他世家和權貴侯爺都一一依照正常禮數來送賀禮。唯獨孫、張、霍、楊四家也就走了一個過場,隨便送了幾匹綵緞和一些古董而已。
眾多世家來人見得四家態度傲慢輕薄,心中暗暗計較了起來。
單送綵緞古董,這就意味著對先前之事耿耿於懷,誓不罷休,要展開報復態勢。
對於這個情況,薛鳳怡以及王先念也不以為意,心中早已有了安排。
就單單這次送禮,足足從上午八點,一直持續到了接近午時。該來的世家,基本上都到齊了,直把王家鼎盛氣象一展無遺。
值得一提的是,那衛家卻是沒有一個人前來,這事倒是引得五位王爺和其他權貴世家有些詫異,不知道王家怎的又和第一世家“衛家”交惡了起來。
對於這麼一個情況,眾多世家之人皆是暗自幸災樂禍。料定王家這次定然要損失巨大,絕對難以抵擋五大世家聯合打擊,從此不復一流世家威名。
對於衛家不來,霍家和王家自然心中有數,懶得計較。
當天色約莫到了正午,王家主持司儀的老者高喝道:“吉時已到,新人入堂拜天地!”
此老發話,下面的婢女轉身出了大廳,跨過院子,進了偏房,請王靜煙和王莽出來拜天地。
在王靜煙那個偏房,此刻她頭帶金絲八寶珠簪鳳冠,腰掛朝陽五鳳彩玉,身上穿著縷金百碟大紅婚服,並繫有碧綠宮絛,腳踏千鳳祥雲靴,俏面淡裝,粉紅嫣然。
乍一看,莫不是以為天上仙女下凡塵,令人難以忘懷。
此刻她端坐鳳椅,雙手平方雙膝之間。
在她前面,有一枚邊緣鑲嵌無數珠寶的銅鏡。
她對著銅鏡一陣觀看自己現在模樣,不由得愣神,喃喃道:“今日,我就要嫁給王莽了麼?他就是我今後的相公麼?”
值此之時,她只覺得這一切都恍如夢幻,事情發展的太快。
腦海中不由閃現出自己和王莽手牽手,共同打傘的那個場景,俏臉瞬間羞紅了起來。
少時,上官凝萱從側旁來到此間,見得王靜煙愣神,走到跟前道:“靜煙,在想什麼?虧你想得這麼入神。”<!--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