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西家族四十年代在紐約盛極一時,然而半個世紀之後,在我的童年時代,姓這個姓的只剩下一個人了。像許多顯赫的小小的殖民地社會的後裔一樣,雷西家族已徹底消亡了,除了幾位老太太,一兩個家譜學者。還有三一教堂那位掌管墓葬名冊的執事外,其他人則早把他們遺忘了。
當然,因為聯姻,雷西家族的血統仍然可以在許多家族裡找到,比如:肯特家族,於扎爾家族,科斯比家族,還有其他許多家族。他們都因與一個“署名者”沾親而自豪,卻對雷西家族後代的命運漠不關心。這些曾養尊處優、花錢如水的老紐約人,一旦從教堂長椅和家庭餐桌旁消失,便像一撮塵埃似的銷聲匿跡了。
如果我碰巧從小就熟悉這個姓氏,主要是因為那家碩果僅存的一位是我母親的遠親。有時,我母親也帶我去看望她。因為她已經答應我第二天要給我些好東西,所以覺得我到那兒可能會聽話的。
我那時常聽人們把老阿勒西婭-雷西小姐住的房子叫“埃比尼澤表兄家”。顯而易見,當年那房子曾是住宅建築風格的典範;然而,它如今只是被當作往昔的又醜又老的遺蹟看待。雷西小姐因為患風溼病,腿瘸了,她呆在正屋裡,那房子又大又冷,陳設簡陋,擺著幾張有串珠飾的桌子,幾個紅木陳列架,還有一些畫像。畫上的人衣著古怪,面色慘白而憂傷。雷西小姐本人身材魁梧,性格抑鬱,帶著一頂有雉堞式黑色花邊的帽子。她耳朵完全失聰了,像是被遺忘的歲月裡的遺老,又像是一塊失考了的羅塞塔石碑。我母親是在那逝去的傳統中撫養長大的,所以當雷西小姐說起瑪麗-艾德琳,薩拉-安,或者博士叔叔時,一她依靠直覺就知道她指的是誰,即便對我母親來說,與她交談也既費勁,又傷神,所以我的插話儘管幼稚,不但沒有受到指責,反而常常得到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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