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沒有馬,柳生從來沒有騎過馬。
那天他穿著馴馬師的盛裝,牽著馬穿越大半個城市。一切如在夢中。繁華的街道是夢中的舞臺,對於他來說,這舞臺太長了,太大了,觀眾太多了。他有點驕傲,又有點害怕。那匹白馬高大俊美,馬的眼睛空靈而溼潤,偶然的對視,他總覺得馬的眼睛裡噙著淚,因此他努力地向馬示好,但除了撫摸馬鬃,他並不知道怎麼安撫這匹被主人抵債的馬。
柳生的特權讓阿六羨慕不已。途中阿六多次央求柳生,他要騎馬,要柳生把馴馬師的服裝脫給他。柳生拒絕了。柳生說阿六你別出這個風頭了,要是出點意外,馬驚跑了,到手的三十萬也沒了,我們不是白辛苦一場嗎?
他怕馬受驚,牢牢地拽著馬韁,專挑那些安靜的街巷走。馬蹄聲給那幾條冷清的街巷帶來了節日的氣氛,馬來了,馬來了!很多人從屋子裡跑出來看馬,有一個大腦袋少年一路尾隨著他們,他一定是昔日馬戲團的粉絲,一路上都在向白馬高聲叫喊,勝利,勝利,你去哪兒?白馬不認識那個少年,少年便追著柳生跑,叔叔,你要帶勝利去哪裡?柳生顧不上理睬他,聽見春耕在後面對少年說,你喜歡勝利嗎?喜歡就回家去,跟你爸爸要三十萬,交給我們三十萬,你就可以把勝利牽走啦。
瞿鷹所言不虛,那套銀色的禮服勝似魔服,白馬的溫馴出乎他的意料。柳生牽著馬順利地通過了北門老橋,來到香椿樹街上。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香椿樹街轟動,亂了,春耕的孩子來了,阿六的侄兒侄女來了,街坊鄰居都來了。小孩們追著白馬歡呼,懇求一次騎馬的機會,柳生無動於衷,嘴裡說,閃開,都閃開,踢到了人我不負責。春耕哄騙兒女說,這馬我們不敢騎,我們明天騎遊樂場的假馬去,這是神馬呀,價值三十萬,你們騎壞了它,爸爸賠不起,只能把你們賣給人販子。阿六試圖把他的侄子抱到馬背上去,要拍照留念,柳生毫不客氣地制止了他,馬怕鎂光燈,你不懂的?沿途的居民們站在家門口,看一匹白馬破天荒地透過香椿樹街,嘴裡都啊呀呀地驚歎起來,柳生,哪兒來的馬?買的?撿的?還是偷的?有人羨慕柳生身上的那套銀色禮服,柳生,你哪兒弄來的這套衣服?穿著好帥,像一個國際巨星啦。他懶得向那麼多人解釋,一路上只用半句話敷衍他們,抵債的,別人抵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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