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問我:唉,你主修什麼?會計還是法律,還是企業管理?
去你媽的里昂!海青說。
王阿花笑起來。我懵懂地看看他,又看看他。
里昂對我說:不喜歡海青作品的人,海青就問他們是主修會計還是企業管理。他今天對你特別客氣,有次一個人看了他的作品,表現不夠好,海青問那個人:你是不是牙醫?海青劃分三教九流,牙醫是頂低檔的人等。
王阿花說:最近改了,碰到誰乏味,亂說蠢話,他就說:你肯定是電腦博士。
海青不再搭理誰,又回到他的工作臺前,接著挫那塊有機玻璃,一邊拿口哨吹坤斯·瓊斯的歌。他運挫的節奏成了這首情歌的節拍,因而它聽上去一點兒也不柔腸寸斷,成了列兵進行曲。
王阿花也很快回她的工作室去了。他們來地鐵站接里昂和我的時候指控我們打斷了他們的做愛,顯然是海青胡扯。誰都看得出他倆的專注有多連貫。
我和里昂從海青的工作室退了出來。里昂告訴我,深夜兩點是他們這裡的日到中天。
他打量我一眼,問道:你困嗎?
我已經客氣不動了,但還是笑著搖搖頭。我看不出哪裡可以供我躺下。我問他:你不困嗎?
里昂說:跟我來,看你困的。
他領著我穿過一個用巨大油畫搭出的走廊。我看見上面有日期和名字:一九八二年,海青作;一九八三年,一九八四年……走廊通向一間小屋,它的牆是繃油畫框用的白帆布。沿牆靠了一些畫作,里昂介紹說是王阿花藝術學院時期的作品。那些畫風格一致,都是濃烈的顏料、重大的筆觸,顏料和筆觸都發著很大的脾氣;而細看進去,又發現色彩的泥濘中有朵精細的玫瑰,一隻半透明的貝殼,或一片被漚爛得只剩紗網般筋絡的白楊葉或楓樹葉,或者,一隻殘缺的蜻蜒,一隻垂死的蝴蝶,一枚鮮紅欲滴的羊角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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