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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戰火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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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是玻璃幕牆打造出深邃與沉重感的戰史館,身前就是一路亙穿的柏油公路,以及聳立的城市樓房,他們身旁便是徐神風的高大塑像。

在這樣的樓房,以及公路上一輛輛行駛過鐵疙瘩面前,兩人顯得格外的卑微。

雖然依然拉著手,但是柳倩文的步子卻是不自覺地在前,寒續只能看到她披散在後一頭烏直的瀑發。

微微低下的腦袋,略顯無神的雙眼,她正因為骨子裡的自卑而失神。

這樣的問題是沒有辦法安慰的,因為這樣的問題是所有低等民都有的問題,他自己心裡同樣有這樣的問題。人權等級帶來的高低貴賤,數百年來早已根植人心,哪裡是自己說越過就能徹底越過的心魔?

所以這個時候自己適應是最好的選擇。

寒續什麼話都沒有說,帶著她去了一家路邊的飯店吃了午飯。

一直手拉著手,吃飯的時候不得不鬆開,柳倩文有些茫然無措,就像是那隻手本來就是長在自己身體上的一樣,撒手之後一時之間連自己的手該放在那裡都不知道,略顯孤單地掐在了桌面上。

午飯最為簡單平常,是她喜歡吃的番茄以及魚肉,這頓飯前的開銷超過了門票的錢,不過似乎其美味也讓柳倩文的心情重新好了起來,寒續也覺得物有所值。

而後便帶她踏上了回家的客車,像是為了照應她的失落一樣,沒有絲毫違和再牽上了她的手。

“武道展廳的都還沒看。”柳倩文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漸漸開始破敗起來的景色,有些遺憾地說道。

“武道展廳沒有械派與玄卡派那麼好看。”寒續安慰她,也是實話實說道:“武道的東西,要無形得多,不像玄卡與械派那樣有這麼具體的表現,最多隻是一些使用的兵器,不過那些兵器也都由制械師打造,對武道一脈的體現沒有那麼具體。武學那樣的東西,沒法用死物來體現。”

柳倩文問道:“這麼說起來的話,三者之間似乎沒有那麼獨立。”

“本來也沒有那麼獨立,哪個領域又會完全獨立存在呢?三大戰鬥派別中,械派的東西,應該是適用性最廣的,畢竟無論是不是武者都可以嘗試,譬如槍械炸彈之類的,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並非你能夠用槍就意味著你是一位械師了,畢竟誰都可以用拳頭,可不是會砸拳頭就代表你是武師。”

“槍械也是制械們製造出來的麼?”柳倩文問道。

寒續想了想,道:“嗯,制械師這個稱號,在以前的話會比較特殊,形容製造稀奇古怪戰械的天才們,但是現在的形容就比較廣泛了,沒以前那麼專精。槍械是械派的新生產物,最早的火銃和大炮之類本也是制械師們創造出來的,卻是算得上改變世界的壯舉吧,至少它改變了我們的殺人形式,讓不同人也能夠利用其輕鬆奪命。

不過普通的槍械在原理上和其餘械派的產物有些差別,普通槍械之間的原理也有很多類似之處,而面對越強大的武師或者玄卡師的時候,普通槍械的效果就不見得能夠奏效。

械師入門的門檻,現在看來的確不如玄卡師和武師那麼高,但是在提升的難度上,很難分出高低,至於作戰效果的話,只能說各有千秋吧。”

寒續說得頭頭是道,柳倩文讚歎不已,仰慕地看著他道:“寒續,你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學。”

他喜歡武科的東西,柳倩文很早以前就知道,今天聽他說了這麼多之後,可是見得到他對這一切的喜愛程度之深,可是低等民是沒有辦法接觸到太多專業的這些東西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考上大學。低等民中不是沒有武者,畢竟很多基礎知識網上都有,民間自然也有流傳,只是鄉野的知識比起正統的教育,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考上大學,擁有享受教育的權利,接受正統的武科教育,才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更為高遠的東西。

“嗯,會的。”寒續對她微笑。

客車漸漸行駛,周圍人煙越來越稀薄,再行駛一小會,便會真正進入風渡貧民區。所需要乘坐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逛了大半天,上車沒多久柳倩文就來了睏意,索性靠著他的肩膀滿足地睡了過去。似是因為有牽手做前奏,後面的一切都進行得水到渠成。

因為不是週末的緣故,客車上的人並不多,只坐滿了一半,都是回到貧民區的低等民們,在顛簸下大多數也都泛起了睏意,都靠著椅子沉沉地睡了下去,以至於車裡除了行駛聲以外,格外的安靜。

寒續打了個哈欠,沒過多久他也睏意襲來,幫身邊一位婦女擱在過道上裝滿菜的揹簍扶正,做這一切的時候小心翼翼,唯恐把肩上人弄醒了。做完這一切之後側頭望著柳倩文白皙的瓊鼻,對方入眠後的安詳憨態,以及那恆定而輕微鼻息讓他覺得好可愛,不禁微笑著輕輕地颳了一下,再幫她把額前的青絲理順。

“以後會怎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這樣挺好。”

寒續把她的小手緩緩握在手心中,正當他準備嗅著她的髮香入眠的時候,客車忽地急剎!

車身劇烈的抖動與行駛帶來的慣性讓車內的活動物瞬間失去了控制,寒續身側才扶正的揹簍哐地砸倒在地,裡面的數顆蓮白菜雪球一樣滾了出來;寒續連忙一把護住柳倩文,才沒有讓她往前摔去。

“啊!”

其他乘客沒有這麼幸運,很多直接砸到了前面的椅子上,一時之間痛嚎聲以及怒罵聲迭起。

然而前面的公路上並沒有路障,也沒有其餘的汽車,這條荒蕪土地上的公路孤孤單單似條腰帶,他們這孤零零的客車是這腰帶上不起眼的蝨子。

“司機有病?!”

“你他媽的在幹嘛?”

“有毛病啊?”

本就是飽受壓抑的低等民,物質基礎都無法保證自然也不是什麼多有素養的存在,在沒弄明白為什麼停車的原因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怒罵起來,甚至有一個漢子直接站起身,準備動手的樣子。

“怎麼了?”柳倩文睡眼惺忪,因為沒有受傷的緣故所以也沒有太大火氣,揉著眼睛夠起身子往前看去,“撞車了?沒有別的汽車啊?”

寒續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坐下,自己站起了身來。雖然第一時間就在觀察情況,但是更多是保護柳倩文,所以並沒有離開座位。

客車低矮,他不得不半勾著背,然而還是很輕易地捕捉到了事情的異常、

司機的身體無比僵硬,兩條腿更是在顫抖,望著側邊,兩隻瞪大得好死要滾出來的眼球裡血絲遍佈,恐懼把他所有的思路都蠶食得一乾二淨。

在這條路上行駛了很多年,見過了各種各樣公路情況,在路上能讓他如此失態的事情已經不太多。

寒續疑惑的時候,司機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指向一側。

似乎是注意到了司機的反應,所有人這也才往他看去的方向看去,抑制不住的驚呼聲出現在了先前每一個怒罵者的口中。

寒續的眉頭也不由皺下。

側邊有一顆老樹,老樹上還有枯藤環繞,而老樹一根生長得粗壯筆直的樹枝上,下面懸掛著……兩具屍體!

其中一具屍體無頭,露出豁開的脖頸,屍體被從正中間割成兩半,分別懸掛著,像是菜市場上切開待售的豬肉;而它的旁邊,有一尊更為魁梧些的屍體,那屍體更為悽慘,身上有幾個血洞,有些黝黑的皮更是被剝離的下來,懸掛在另一側,風一吹過,就像皮衣一樣晃盪。

鮮血似乎流乾了,沒有滴漟,更不見淋漓,血肉也已經開始發黑,亂哄哄地蒼蠅圍繞著屍體盤旋著……

像是某個神秘的儀式,卻並沒有那樣的神聖,只充滿了噁心與變態的耀武揚威。

有哭聲開始從一些女孩子的口中傳出,更有甚至直接將胃中的食物吐在了走道上。

“怎麼了?”柳倩文站起來。

“不要看!”寒續立刻制止。

這是一幅足夠人做噩夢的畫面,衝擊力十足。

寒續認真嚴肅的模樣讓柳倩文怔了怔,極度信任他的她帶著困惑還是坐回了原位上,不過周遭這陡然壓抑起來的氣氛也讓她明白事情絕對不簡單,只能疑惑且不安地望著寒續。

寒續認得這兩具屍體,因為這就是前不久自己與王眸眸殺死的天火會影堂正副堂主——白旗黑杆。

白旗破裂的頭,黑杆胸膛的彈孔,以及那張勉強能夠看出膚色以及一點長相特徵的皮囊,都在彰顯他們的身份,對於平常人來說或許並認不出他們,對於寒續而言生死之間過招,即便是挫骨揚灰自己都不可能忘記。

不禁兔死狐悲,昔日威風八面的天火會堂主,而今變成路邊羞辱性的懸屍。

似乎是擔心別人認不出他們的身份,因此他們屍體的正下方,鋪了一張白布,而上面用噴漆噴出了一個碩大的天火會的刺青紋圖,上面還有一個羞辱性地大叉。

“天火會……”

人們認不出屍體,但不會不認識萬渝城最大暗組織的圖示。

驚恐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僅僅只是這個標誌的出現,就足夠他們心神不寧,何況還有那兩具懸屍。

……

寒續站到了一個沒人的座位旁,開啟窗戶,更清楚地望著那兩具屍體,以及遠處的灌木,和一些難以察覺的細節,深深地皺下眉頭。

然後他又走到車的另一側,車的另一側是幾十米高的峭壁,他抬頭望著峭壁上方,像是上面有什麼東西比這屍體更有衝擊力一樣。

最後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個窗戶的座位,不露聲色地沉思著什麼。

這個時候,他面對如此恐怖畫面的冷靜,以及渾然沒有半點不適的反應,讓一些乘客們開始困惑,不過顯然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重點。

“報警。”一位乘客回過神,率先喊了起來。

貧民區經常死人,但是經常死人和把屍體用這種方式掛在這公路畔是兩個性質截然不同的事情。

“報警報警!快報警。”

然而等他們摸出手機才驚訝地發現,他們的手機丟失了訊號。

“我手機沒有訊號了,你們有沒有?”

所有人紛紛摸出自己手機,發現自己都沒有訊號了。

寒續看著自己這老舊功能機上訊號欄的一把紅叉,面無表情地手機收回了包裡,不過眸間的思索之色變得更深了些。

“還報什麼警啊,訊號都沒有,走了走了,要報待會再報吧。”

也沒有其餘的可以選擇,司機只能努力調整好心神,踩下油門,不過因為心情激盪的緣故,車的行駛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很多。

這噁心的畫面徹底離開了人們的視線,但所有人都總覺得好像還聞那走向腐爛的腥臭味得到一樣,人們過了好一會才從那等衝擊畫面中回過神來,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地深深地吐了口氣,不過只是一想,一位乘客險些又吐了出來。

這趟路程是他們經歷過最恐怖的一次,一直到到達終點站都沒有人再提報警的事,冷靜下來之後,誰會有事沒事主動去淌這趟渾水?且不說他們低等民即便是報警的電話也需要收費,單是這樣的暗組織之間火拼死人其實也再尋常不過,死了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何況是興風作浪的天火會?只不過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噁心的畫面而已。

……

車都發動了好一會兒,寒續才坐回了位置上。

“怎麼了?”柳倩文看著他的神情,擔憂地問道。

寒續減輕對她的衝擊,含糊道:“兩具屍體。”

“兩具屍體。”柳倩文不禁一怔。單是這樣一句話,自然不足以她作出這些乘客這樣的反應。

寒續頷首。

“那為什麼他們……”

“有些噁心。”

柳倩文果然不再追問。

……

就像這些民眾無法認出這兩具屍體一樣,屍體警方交給了花摩銀行,自然也就是聯邦政堂的意思,政堂既然同意了交給他們,那麼屍體怎麼處理就是全憑花摩的意思。

雖然花摩他們沒有明確地表明就是自己所為,但是如此簡單的推理就能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們想要傳達的結論。

作為地陵行省最大的銀行,花摩此舉,已經在表明他們的態度:

天火會敢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那我們試試,誰怕誰?

很多事情不單單是錢的問題,一千多萬,對於花摩而言是九牛一毛的存在,遠不足以為這點錢大動干戈,但是作為地陵行省最大的銀行,在商業區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劫持了運鈔車,負面輿論的壓力下,顏面幾乎掃地。在這樣的事情下,他們所需要奪回的便根本不只是錢這麼簡單。

明面既然抓不住你,那麼私底下的暗戰,誰不會?

寒續有些感嘆,都無好感甚至都是他敵人的兩方開戰,他卻並沒有什麼快意和幸災樂禍,反而有些悲慼與擔憂道:“只是,要打仗了。”

“打仗?”柳倩文一頭霧水。

寒續點頭,“最近,晚上不要出門,夜校也別去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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