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加開心了,這讓他不禁的想到一直盯著肉骨頭好不容易吃到的小奶狗,還是尾巴會甩得有重影的那種。
可是看看顓頊承的體型再想想朝廷中人對他的評價,裴禹覺得就算真的用動物比喻,顓頊承也絕對不可能是無害的小奶狗,怎麼也得……他又看了掩飾不住眼裡高興的顓頊承一眼,心下好笑,怎麼也得是小狼狗吧。
“佑昀,,聽說你愛喝茶,這是江南那邊新呈上來的茶葉,你試一試。”
裴禹頷首,沒有拿起他推過來的茶,而是將視線落在他一雙包的厚厚的卻絲毫不影響他行動的手上,“皇上的手……”
話說到一半,裴禹就被顓頊承眼裡瞬間迸發的熱烈光芒閃的止住了另一半話。
“受傷了!”顓頊承說完似乎覺得自己回答得太快語氣太過興奮,眼裡閃過一絲懊惱,隨即咳了咳緩慢道:“我的手沒事,就是一點小傷,都怪元福和太醫大驚小怪,一定要給我包紮的這麼嚴實,這麼勸都不聽。”
站在亭外的元福:……
默默守在暗處的暗衛:……
裴禹聞言點頭,後面幾句話都相信,只有第一句話不信,他還記得八年前,他將顓頊承已經黏在血肉上的衣衫撕下來,給他清理傷口包紮上藥,即使是給深可見骨的傷口撒上金瘡藥,也不見他痛呼一聲。
相比之下,裴禹更相信元福不會大驚小怪,若是小傷口,怎麼會包紮得這麼嚴實,這個傷口一定沒有顓頊承說的輕,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確實讓他記憶深刻。
“元公公這樣做也是關心您、你。”在顓頊承的注視下,裴禹自然的改了口後繼續道:“你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總是用手拉動了傷口。”
裴禹接過顓頊承還要給他斟茶的茶壺,給自己他倒了一杯以後才給自己倒上。
顓頊承聞言連連點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裡瞬間放出了光,面上卻有些苦惱。
裴禹發現在他面前,顓頊承的表情格外好猜,於是順著他期待的眼神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麼苦惱?”
“佑昀說的很對,我也知道現在養傷是關鍵,可是最近西北駐軍不穩,西北大將軍要求撥款備戰,戶部卻言沒有這麼多銀兩可撥,一時朝中局面臣兩極分化,摺子很多……”
顓頊承說著偷偷看向裴禹,恰好對上他的視線後迅速移開,繼續編下去,“兩方各執一詞,我也很難決斷,儘管時間拖得越久於西北越不利,可也需要考慮到朝中兩派平衡,現在摺子越來越多,我的手又不小心受了傷,就連翻看摺子的效率度都降低了許多,真希望有人幫我一起處理才好。”
見裴禹要開口,顓頊承連忙又道:“可惜我剛剛登基,在朝中根基不穩,除了佑昀,竟沒有一個信得過的近臣,身邊唯一一個元福卻是不識字的,若是佑昀願意為我分憂,我或許可以放鬆些許,讓手傷好得快一些。”
“卻不知皇上想讓臣如何分憂?”
“若是我說讓佑昀幫我批奏摺……”顓頊承收回觀察裴禹表情的視線,面上還是透著苦惱,“佑昀一定是不會同意的。”
“我傷口沒有癒合這幾日,佑昀能夠幫我篩選出不重要的摺子嗎?”
裴禹面上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也並不掩飾,“皇上可知家父現任右相,而在右相之前,恰是戶部尚書,現在戶部和西北大將軍博弈,讓臣插手篩選奏摺,皇上就不怕臣直接把西北大將軍那方的奏摺留著不上呈嗎?”
顓頊承沒有絲毫猶豫,黝黑的眼直直看進裴禹的眼裡,純粹赤誠,“你不會,我信你。”
裴禹蹙眉,就聽顓頊承繼續道:“不論何時,只要是你說的你做的,我都會相信,也都會聽從你的意願,就算是你要我的性命,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你。”
裴禹下意識看向亭中的其他人,卻發現亭外除了元福已經不見其他宮人,守在亭外的元福也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好似對他們的對話絲毫不知。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麼?”裴禹覺得顓頊承話裡有話,卻想不通他這一番似是宣誓一般的神態背後又能藏著什麼不想或是不能讓他知道的東西。
“或許有一天……”顓頊承垂下眼,表情好似平淡又好似在虔誠的說著誓言,“就算到了那一天,只要是你親手取我性命,只要是你親口對我說要我去死,我都會毫不猶豫,完成你的心願。”
裴禹緊緊盯著顓頊承的連輕微的顫抖的沒有的睫羽,別開眼轉移了話題,“皇上可知原大人是否已經娶妻?可有通房妾氏?可有兄弟姐妹?家裡情況如何?”
顓頊承抬頭,不知道裴禹的話題怎麼突然轉到了別人身上,很快壓下心裡突然翻滾起來的暴戾情緒,老實回答,“你說的是兵部侍郎原越?”
見裴禹點頭,顓頊承思考了一會後回答,“原越還未娶親,也沒有通房妾式,家中父母健在,只有一個妹妹待字閨中……佑昀問這些做什麼?”
“為了家妹。”裴禹苦笑一聲,“昨日賞花宴我去晚了,若不是原大人相救,錦兒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今日便打算去原家道謝,恰好家妹到了適婚年齡,我便也想著幫她相看相看。”
顓頊承心裡的鬱氣瞬間散了,甚至還因為這件事可能把甯涵錦那個跟屁蟲與裴禹分開的小興奮,就連態度都積極許多,“原大人風評不錯,從未聽人傳出過風月訊息,聽聞十分潔身自好,看年齡也是剛好,這樣一想確實是和佑昀的妹妹十分般配。”
裴禹勾唇,不置可否,心裡卻因為顓頊承的全面的訊息蒐集能力以及出色的記憶力而有些驚訝,要知道兵部侍郎一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顓頊承掌握的只是他的官場方面的訊息,裴禹覺得很正常,卻沒想到他卻也連人家家裡幾口人,娶嫁情況都瞭如指掌並且記在了腦子裡,這就有十分用心,甚至有些可怕了。
裴禹毫不懷疑,不說兵部侍郎,從四品及以上官員,可能在顓頊承面前根本就沒有隱私。
“……若是佑昀覺得可以,我可以馬上給令妹以及原越賜婚,明年初就有一個黃道吉日,倒是很適合娶嫁的。”
裴禹聽到這裡才回了神,笑道,“現在先不麻煩皇上了,原侍郎與家妹的事情都是臣自己琢磨尋思著,臣的父親祖母都還不知這件事,所以還是想等到今日去原家拜訪過後再與家裡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