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
薛鋮從書房下來找他,苗青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的愛人。
“苗苗,媽說你有事找我。”
苗青羽點頭說是,目光鎖定在薛鋮臉上,企圖看出些什麼。
他坐在鞦韆抬頭仰視,脖子酸了,眼睛也酸。認識薛鋮來,他一直以仰視的姿態看著薛鋮,習慣了,忘記抬頭太久,脖子會很累很累。
他有點兒洩氣地問:“你把肖家的事跟爸爸說了是嗎?我剛才都聽到了。”
“苗苗,我沒有向——”
他眼神裡露出崩潰的情緒:“你來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他們都是你的爸爸媽媽,你為什麼就忍心……”
“我沒有請爸插手肖家的事。”
苗青羽愣愣地問:“沒有嗎?”
“嗯,爸只是給我推薦了一個人。”
他開口打算說點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機票訂在中午一點,司機把他們送到機場外,苗青羽還在沉默。他一路悶悶不樂,上了飛機,薛鋮開始閉目養神。
他盯著薛鋮英挺的側臉,愣愣地說:“對不起,剛才我情況沒了解清楚就向你質問。”
薛鋮搭在一邊的手忽然握著他的:“肖家案子開庭日期就在這幾天,等事結束,我請假,你想說什麼都好。”
從薛鋮的語氣能聽出他沒有責備的意思,苗青羽該安心的,可再認真解讀這句話裡的意思,無非是薛鋮覺得他孩子氣,做事衝動,不顧大局。
他低頭,無聲嘲笑自己。手從薛鋮掌心裡抽出來,輕輕鬆鬆地掙扎,薛鋮也並沒有把他握緊。
他說好,沉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他們最常有的相處方式。
剛下飛機不久,苗青羽去片場拍攝的路上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對方說是麻煩他在公司多照顧照顧蕭慨,苗青羽一猜:蕭叔叔?
蕭意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對方莫名的關心讓苗青羽摸不著頭腦,蕭意算是長輩,
他老實客氣的回了一句,對方就再沒來訊息了。
接下去的時間拍攝工作很忙碌,苗青羽和薛鋮每天都提早出門,晚上加班。
四天後的早晨,苗青羽出門時交待薛鋮一句:“方便早點回來嗎?”
薛鋮擺弄衣服,嚴肅說:“案子開庭了,我儘量。”
苗青羽看著薛鋮,料想到對方十有八九把今天忘記是什麼日子了。
他說:“你儘量早點回來吧,我等你。”
薛鋮側頭看他:“好。”
苗青羽提前和導演商量,把他今天的戲先集中拍完,他有點事要提早離開。他拍戲除了第一天狀態沒找對,現在拍什麼是什麼,安排把他的戲份先拍完,導演也輕鬆。各演員一協調,趕在正常下班的點,苗青羽臉上的妝都沒卸,直接從片場匆匆離開。
“修尼,附近有海鮮市場和蛋糕店嗎?”
修尼從上午就看出苗青羽狀態不正常,人繃得很緊,手裡頭非得有件事忙,不讓自己停下,好像一停下就會發聲點什麼。
“祖宗,你累不累,先躺會兒休息!”
苗青羽納悶地看著他:“我不累啊。”
修尼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今天是你和薛律師的結婚紀念日。”
苗青羽意外:“你都知道?”
“我跟著你,對你的一些基本資訊肯定了解啊。”
苗青羽低頭,聽不出語氣的說:“你都記得,他卻不記得。”
修尼無語:“你和薛律師打電話說說?”
“不行。”
他說:“肖家案子就在今天開庭。”
“那也該結束了呀,有話就大膽問,再這麼猶豫下去,今天可就要過啦。”
“可是……”
“沒有可是!”
苗青羽遲疑地撥通薛鋮的號碼,修尼目光充滿鼓勵,忽然聽他安靜呢喃:“關機了……”
修尼果斷吩咐司機把車掉頭開去律師事務所:“沒事,你現在過去等他。”
苗青羽靠在背椅裡:“我休息兒。”
修尼糾結得要命,完全不懂怎麼安慰苗青羽。結婚紀念日那麼重要的日子,把自己伴侶扔一邊算什麼事啊。
剛到律師事務所樓下,修尼直奔前臺問薛律師在不在,他毛燥地抓了抓頭髮,聽到車裡的苗青羽輕聲說:“先送我去海鮮市場。”
“我陪你會兒?”
“好。”
修尼給他女朋友交待情況,陪著苗青羽去市場挑選海鮮。
“你要做菜啊?”
“是啊,還定了蛋糕,等下你再陪我過去取吧。”
苗青羽現在要求什麼修尼都說好,他安安靜靜發愣的時候,修尼甚至把用來逗女朋友笑專門存的冷笑話一個個念出來給他聽。
苗青羽合閉的眼睫輕輕撲顫:“你今天的話有點多。”
修尼想告訴苗青羽不是他話多,不過他現在聰明的不用這些話刺激他,買完海鮮又去甜品店取了蛋糕,修尼幫他把東西拎上樓,苗青羽說:“你回去吧,我沒事。”
“真讓我走?”
“嗯,丘位元在家陪我。”
“哎,好吧,有事call我。”
修尼把食材送進屋放好,順便逗了逗丘位元。廚房是開放式的,看到苗青羽注意力都放在食材上,他多待了半小時才離開。
苗青羽準備有很多菜,全是薛鋮喜歡的口味。客廳冷冷清清的,丘位元吃完狗糧想出去,苗青羽沒心情,敷衍地哄幾句就把它放到陽臺讓它自己玩。
每週日晚八點四十,是《獨家記憶》的播出時間。這期播的內容是他那天錄製的,卡在今天的時間,他們的結婚週年以及薛鋮的生日。
四年前他在今天把自己當成生日禮物,答應和薛鋮結婚,四年後的今天,本該兩個人共處的時間,他卻聯絡不上薛鋮。
只有他自己記得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他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節目,丘位元跳到他身邊,好奇地盯著電視機裡出現和爸爸一模一樣的臉。
節目快要結束的時候,苗青羽看著鏡頭的自己。
“最後還有一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