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等煙花,年紀大點的早已經窩在家裡休息了,大冬天的,尤其偏僻的後山地帶,幾乎沒人出沒。
蔣智抬手看看錶,拉著他走快了點:“不行,照這個速度趕不上,我們走快點。”
周楚東對看煙花什麼的沒有這麼執著的念想,還是加快了點腳步:“喜歡看煙花?”
“也不是,我想證實一下,這個山頭應該才是最佳觀測點,之前和林凡研究過,放煙花是在那條河邊的空地上,不湊熱鬧不怕黑的話這個山上看應該更漂亮。”蔣智都快小跑起來,一大段話說得氣喘吁吁,又側頭衝他笑了:“給你看看我們鎮上最漂亮的煙花!”
這個人又在發光了,周楚東握著他的手捏了捏:“好,那我們快一點。”
山其實不高,就是步道修得比較蜿蜒,所以路程走起來稍遠了點,爬到山頂時距離12點還剩下二十幾分鍾。
好在趕得上,蔣智勻了口氣登上最後一節臺階,揮著手機手電筒照著山腳下的小城鎮正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所照之處正架著一臺攝像機,更可怕的是旁邊還站著兩個人緊緊摟在一起親吻。
蔣智頓覺抱歉,手忙腳亂正要關手電筒,突然回過神來,其中穿校服的那個怎麼那麼眼熟?再抬頭一看,對面兩個人已經分開了,穿校服那個果然就是林凡,這會兒也是一臉慌張地往這邊瞧,蔣智和林凡對視了三秒鐘,各自沉默著牽著身邊的人往反方向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周楚東忍不住笑:“煙花不看了?”
蔣智:“還看個屁,都被人看見了!”
周楚東指尖在他手背上摩挲,提醒道:“你也看見他們了。”
蔣智愣了一下,抬頭看他:“操!有道理!走,回去問問這小子怎麼回事!”
林凡大概也想明白了,也走了回來,兩對人重新在山頂面面相覷,林凡先開了口:“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蔣智:“那你是怎麼回事?”
林凡說:“我先問的兄弟!東哥你說?”
周楚東聳聳肩,不打算介入,蔣智硬氣道:“還能是怎麼回事?”
“我靠?什麼時候搞上的?籃球賽那次?你們也太會藏了,瞞得我們團團轉?”
蔣智不大自在地移開視線:“就…說來話長…”
林凡已經迫不及待想聽故事了:“沒關係,我們有時間,你說吧。”
……
“我們沒時間,反正就那麼回事!”
林凡笑嘻嘻拍了拍周楚東:“嘖嘖嘖,你們真的好可以啊!我…”
蔣智皺皺眉:“別廢話,那你這位朋友是?”
林凡撓了撓後腦勺:“嗯…對,這…這是我朋友,呃…怎麼說呢,跟你們倆一個情況。”
林凡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悶悶笑了兩聲,伸出右手:“你們好,岑賀路,凡凡的男朋友。”
山上沒有燈,全靠蔣智一盞手電筒照在地上投映著微弱的光,就這樣也能看出來林凡難得的不好意思了一下。
他一開口蔣智就想起來了,凡凡,岑賀路,攝影師,他震驚著伸手禮貌地握了下:“你好…”
蔣智小聲問林凡:“你們又是怎麼搞上的…”
林凡偏頭小聲回道:“說來話也挺長…總之莫名其妙就這樣了。”
……
兩個人不大自在地又對視了一會兒,尷尬到極點,蔣智至少今晚非常不想面對這倆人,看看錶,又看看那邊架設好的攝影機,揪著周楚東衣角抬腳往前走:“那個,快到時間了,我…我們去那邊,你們在這玩,再見。”
林凡瞭然,訕訕地笑:“也行,怪尷尬的,再見,新年快樂,回聊哈。”
蔣智悶頭往前走,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和羞恥,“媽的,這叫什麼事啊,也太驚悚了!”
周楚東慢悠悠地拉住他放慢步子,揉著他後頸順了順:“第一次出櫃,突然了點,還算順利,別慌。”
山上這麼冷,周楚東的手依然是暖的,蔣智很喜歡這個動作,總是莫名地能令人安心。
蔣智鬆開他的衣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蹙著眉頭自己嚇自己:“凡子那個二貨每天話那麼多,會不會不小心說漏嘴?”
周楚東扣住蔣智有些涼的手拉進自己的口袋裡暖,往前面開闊的平臺走:“不會的,林凡沒那麼蠢,你的朋友你不瞭解嗎?”
蔣智慚愧起來,剛才那一瞬間的確沒有給予他好朋友充分的信任,他自我反省著點點頭:“你說的對…”
山底下半個小城鎮已經陷入沉靜的睡眠,只有中心城區燈火通明。
周楚東扶著蔣智的肩膀把人轉過來,捧住他的臉低頭吻了吻:“別害怕啊寶貝兒,我們沒有錯,什麼都別怕。”
操!今天這個人溫柔得過分了吧!
蔣智簡直要陷在這汪深邃的眸子裡逃不出來了,他乾脆閉了閉眼,回抱住他,仰頭輕輕回吻:“嗯。”
周楚東翹起嘴角,把人摟緊了些:“蔣智,寶貝兒,我喜歡你。”
蔣智被這波突如其來的強勢表白搞得有點頭昏昏,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埋頭在他頸間悶悶地“噢”了一聲,過會兒又小聲地補了句:“我好像也挺喜歡你的。”
周楚東說:“好像?”
蔣智瞬間無語:“你哪那麼多牛角尖好鑽!確實喜歡行了吧!”
周楚東低頭笑:“嗯,行了。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暗戀我了?”
蔣智堅決地搖頭:“哪來的自信?沒有的事。”
周楚東放開他一點,調出手機裡的一段錄影給他看,是很早之前蔣智在教室午睡流口水那天,蔣智睡得一臉愜意,等睜開眼人還懵懵的,傻兮兮地伸手在周楚東手臂上亂摸,嘴裡嘟囔著自言自語:“又做夢了嗎?”
“身材可真好啊…”
“你幹嘛!又想來夢裡禍害我?!今天不會讓你得逞的!”
......
蔣智噌噌噌從臉就紅到了耳根:“你他媽還錄下來了?!”
周楚東輕佻地笑:“我後來琢磨了一下,短短三句話,重點不少,你是不是總夢見我?是春/夢吧?嗯?你說說看,我怎麼禍害你的?”
蔣智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指著遠處那條河:“一會兒會在那邊的空地上放煙花,一年就只新年和元宵放兩次,好好看著!草泥馬別笑了,閉嘴!”
周楚東笑得肩膀都輕微地抖,被喝了一聲才生生忍住沒笑出聲,伸長胳膊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擱在蔣智肩膀上頂了頂:“寶貝兒你好凶。”
蔣智:“求求你正常點!”
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麼來,也打算翻一下舊賬:“你以前才是真的兇吧!說起來你之前說還記得我,那剛開學的時候為什麼對我那麼兇啊,就算長大不熟了也不能那麼冷漠無情吧?”
周楚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