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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板著個臉,還不叫人隨意搬動大將軍,就地那麼躺著,扎針揉穴。唉喲,總之老奴看著心驚肉跳的,好半天人才緩過來!可也沒醒。”

邊上女侍長丹若聽糊塗了:“怎麼緩過來了又說沒醒呢?那究竟是緩沒緩過來?”

汝忱趕得急說得也急,大冷天裡硬是出了一腦門汗,顧自捏住袖口蹭了蹭額頭,回答道:“是這樣,將軍摔下去那一瞬,有些閉氣,就俗話說的摔悶了,不喘氣,所以嘴才憋紫了。你想想多懸?得虧柘桓在,懂這個,想辦法先給他把那口氣吊住。這呼吸有了,脈也強了,可不就是緩過來了!不過大約真磕著頭了,暈暈乎乎的,沒睜眼,到了讓人揹回屋裡去的。老奴一想留著也沒用啊!便趕緊回來跟王上稟報一二。”

說完自己也長長地喘了口氣,顯是累得不輕。

主從三人一向融洽,私下獨處便少規矩,趁著君王有所思慮,丹若就手給汝忱遞了杯溫水叫他潤潤嗓子,稍事歇息。

汝忱當真渴了,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尚嫌不夠,拿眼色差遣女侍再給添滿。

丹若好笑地又給他倒了杯,還比著口型問他:“甜不甜?”

汝忱牛飲一般仍就仰頭一口喝乾,嘴不對心地敷衍一句:“甜甜甜!”

“哼,孤都沒來得及喝上幾口呢,敢說不甜?”

汝忱恍惚察覺一絲蹊蹺,瞧瞧空杯底再望望那隻精巧的青瓷茶壺,猛然間意識到:“這,這不是王后殿裡那隻……哎呦,老奴該死,老奴惶恐!”

他聲聲告罪,兩手捧著茶杯徑直跪下了。

上位之人睨了他一眼,嘴角邊泛起一抹促狹,給丹若遞了個眼色。女侍會意,掩口笑了笑,俯身攙了把汝忱,告訴他:“你確想得美,咱王后主子的香凝雪還能留到放涼了剩個茶底子?你看主上不把渣子都摳乾淨了!”

本是打趣兒老內侍,順帶也將君王給揶揄了,女侍講話著實大膽。

果然樂偃眼角又一跳,哼笑一聲:“打量有卉恂撐腰,孤奈何不得你們了?”

丹若古靈精怪地吐了吐舌頭,給王福了一禮:“奴婢不敢!奴婢實在饞那茶露,喝不著,心裡頭泛酸呢!哎喲,卉主子總是向著王上,好東西才不捨得打賞我們,可叫我們這些個孤家寡人抓心撓肝眼紅死了!”

樂偃撇著嘴,眼角卻掩不住的得意,顯是對這番繞著圈誇他們君後恩愛的好話很是受用。

而汝忱也跟著開始往自己嘴上抹蜜:“唉,這敢情好,空歡喜!到了喝個刷壺水。噯,那也得分什麼壺!咱卉主子煎茶的手藝確是天下獨一,喝一口齒頰留香,光這空壺能餘三天的甘,灌水進去即成淳露,人間極品也!”

這下樂偃笑得嘴快咧到耳下了,露著一口大白牙,眉飛色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撿著金元寶了。不過身為一國之君,金元寶他恐也不甚稀罕,縱使千金都不換,唯有他心尖上的好王后親王后。

岔出正題外逗樂一場,思緒也繞過一匝來,樂偃琢磨清楚了,吩咐汝忱:“回頭去叫人到太醫院領了那支芝草送去將軍府。就說王后聽聞誥命病況危急,甚為掛念。順便問問仇猰病得如何,明日朝會來不了也不必勉強,孤準他告假。”

君王上意無須過度揣摩,底下人照做便是,汝忱自是恭順領命。

“還有,仇猰跟孤請準練兵實操的事,孤答應他瞞著朝野,便繼續瞞著。尤其是這幾日。”

琢磨他話外之意,丹若也不無憂色:“主上是怕將軍這一病,唯恐……”

樂偃眯了眯眼:“唯恐,唯恐不!”

丹若與汝忱相視一眼,臉上笑意完全褪去了。

二十三、

覃嬰很難貼切地描繪自己此刻的心境。

原以為恐懼憎厭早已將自己的善良惻隱消磨殆盡,變得麻木淡漠。可面對仇猰,什麼情緒都不再流露一聲不響躺在床內懨懨睡著的仇猰,他居然只是覺得不安。

怕他醒過來,更想他醒過來,不欲眼睜睜看著他這樣猝然地離開。

覃嬰不以為自己對仇猰生出了情愫。這是一種遠非情愛可以歸結的複雜人性。至今的人生裡,這世上待他最兇惡最殘酷的,與待他最體貼最呵護的,都是仇猰。覃嬰從來沒有認清過這個人的真實和虛偽,一如現在,他亦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出於自私地尋求傍靠,抑或本性裡的良善使然,促使他獨自下床來到偏室,悄悄地看一看仇猰。

前一日渾渾噩噩間聽見的話總是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腦海裡一遍遍搜尋追尋,想可能令仇猰恐懼的根源,想尚留存在記憶中過往每一次的萍水相逢,想自己是否遺忘了辜負了重要的承諾。然而他什麼都沒想起,想不明白。

宮裡又派過人來,君主賜下了芝草,卻不是給仇猰的。就連君主都曉得用怎樣的方式最是籠絡這人的忠心,利大於弊,那便寧願寵出一個囂張跋扈的權臣來換將軍武威江山穩固。由此帶來的所有恩賞都不過是愛屋及烏,甚至是拐著彎地討好。只要仇猰不結新歡,自己便是他幌幌榮譽下的一隻珍獸,被向所有人展示,同時也接受一切蜂擁而至的讚美與擁護。

他該如何?

他能如何?

傷口和小腹不時隱隱作痛,讓覃嬰的每一步挪動都顯得艱難。可他還是屏退了下人,連矜墨都遣了出去,一個人慢慢地蹭到了床邊,坐下來,仔仔細細地端詳這個人。

彼此都不算年輕了,自己且長他兩歲,江湖飄航,如若未曾遭遇權勢滔天的大將軍強擄強娶,攢下點積蓄大約夠支付幾年茶樓的租錢,能定定心心在有頂有瓦的園子裡賣藝了。或許還能跟師父一樣,像像樣樣收幾個徒弟,組個班子,窮苦人拉扯窮苦人,高低有口飯吃。

如今倒是衣食無憂人前顯貴,沒了自由但不再漂泊,內心羞辱但養尊處優,得失之間似乎還是他攀上高枝獲利匪淺了。那又因何不願不快不得解脫?

究竟是自己不識好歹,還是世人對是非曲直的判斷太過功利背德?

覃嬰只覺得好難,身苦心也苦,嘆息著莫不如昨日裡同婆母爭個魚死網破,便叫他們母子鬧去鬥去情義糾纏去,再不需他愛恨裡煎熬,乾乾淨淨。

“怎又哭了?”

乍然的人聲讓覃嬰一時錯愕,兩眼直勾勾地望著仇猰,淚兀自垂落。

仇猰遲鈍地眨了眨眼,緩緩抬起手,指尖夠著覃嬰腮下險險掛住的淚滴,勾下來,捻一捻。

“我以為你恨我。”

覃嬰默了默,哽咽道:“我不知道!”

“在想什麼?”

“想過去,想以後。”

“怕我死了?”

“很多人想你活著。”

“你呢?”

“我不知道!”

仇猰深吸口氣,居然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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