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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哥哥的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能活得自在,開心!”

仇翾唇抖睫顫,眼淚流淌下來,人生七情心內五味,不知從而說起如何理清。

“我,我想休妻,妾也一併放出去。”

“她們做過惡犯了錯?”

“沒有!”

“你移情別戀了?”

“不,我本也不曾中意她們,談不上移情。不是,我不曾喜歡別的女子!”

“那為什麼要讓她們代替母親承受你的遷怒呢?”

仇翾啞然。

“你想讓那一雙兒女也同姮玥一樣失去母親?”

仇翾一驚,不由得望向身邊愛女。

姮玥眼紅紅的,努力笑了下:“爹爹,莫一錯再錯了,珍惜眼前人吧!”

仇翾遮眼捂面,只道慚愧。

在仇猰看來,半生母子半生的恩怨都已併入方才揮斬而出的一劍,死的死,棄的棄,隨風歸於過往了。此後行出的每一步都是孑然獨闖,走進他所向往的親與愛,是他渴望的“家”。

他走了。走得無所牽掛又心有牽掛,牽掛在前方,無須回頭顧盼!

屠兕取一方白衾親手蓋上了芳姑的屍身,餘人統統綁了押往後院靜待發落,唯剩下藺氏同半瘋癲的黎嬤嬤跌坐在撤了火把的昏暗院中,屋內的燈火還盛,卻莫名顯得冷冷慼慼。

“為什麼?”藺氏突然開口痴喃,“為什麼他肯為一個卑賤的琴師做到這般地步?小時候,他明明很乖,很聽話的!”

屠兕好意上前將她扶起,季貉不甚放心,開言叫住他。屠兕抬頭笑了下,示意無妨。他問兵卒要來一領棉斗篷妥帖搭在藺氏肩頭,攙扶她往簷下走去。

兩人走得很慢,他說得也很低緩:“因為後來,他獨自走向江邊的那日,後來,船還是來了。一艘商船,船主大善,不顧危險搭救難民渡河。偏偏天意弄人,遇上大風暴,刮斷了桅,船身翻覆。備用的逃生小舟乘不下了,他抱著塊破木船板在江上漂了一天一夜,命不該絕,為水賊的船所救。而他之所以能撐過一天一夜,是因為小舟上有個孩子一直牽著他手讓他好隨舟拖行,還喂他米糖吃。

“有人罵那孩子,打他,威脅要將他也扔進江裡。他就把包米糖的油紙包伸到舟外放在仇猰的木板上,將他推開一些,反過來威脅他們放過仇猰來換僅有的那幾塊米糖。他們同意了。他便把垂在江水裡的手提上來,原來啊,他手腕上綁著帶子咧!是琴囊束口的抽帶。另一端纏著仇猰。

“水賊也是流民落草,救了人載回水寨,女的留下男的殺光,十歲以下的小孩子就統統攆出去。那孩子為師父求情,寧願代死。水賊笑話他,沒放了他師父,還把他也留下了,說細皮嫩肉的,將就玩兒玩兒。結果半夜裡,仇猰一個人摸回去了。那是他第一次殺人,說跟殺畜生差不多。他見過村裡頭殺雞宰羊,一刀對著心窩子捅進去,或者抹脖子,特別利索,連聲兒都不會有。水賊們想不到去一個才八歲的孩子敢趁夜逞兇,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一路殺了進去。他沒有刀,逃難路上撿的一枝斷箭,箭頭磨一磨綁一綁,還挺趁手。

“他也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水賊,就只顧著殺人找人,把水牢裡所有人都放了。那些女孩子身上還趴著喝醉了的水賊,仇猰也一併殺了。有人尖叫大哭,驚了水賊,一群人逃的逃,反抗的反抗,他看見那孩子被師父拖著一起跑出去了。最後他也跑了出來,但再沒有找見過那孩子。就記得,那孩子臉上有塊黑黑圓圓的疤,跟胎記似的。”

藺氏聽得兩眼發怔,臉上一時哭一時笑,神志恍惚。

隔著一道門檻,屠兕立在外頭禮貌地朝藺氏欠一欠身,離去前最後一言:“所以小郎君是他的命,害小郎君便是要他的命,今夜,您第三次拋棄了他!”

屋前空蕩蕩的,兵卒們全撤到了院外,此地僅餘一名瘋婦陪著藺氏,聽院中寒風撥弄枝葉奏起蕭瑟的冬音,無比孤冷。

“是我拋棄了他……呵,對,是我,是我先拋棄了他!是我不要他了,是我,都是我呀……呵呵呵……”

二十一、

屋外的陽光已經升起很久了,甚至顯得刺眼,暖暖地鋪在被冷風關照過的青瓦上,明快乾淨。

可誰也不出來迎接這燦爛。屋內靜悄悄的,能清晰聽見沉沉的呼吸聲。每個人的節奏都不同,此起彼落,透著疲憊過後的酣然,令人不忍心去打擾。

矜墨橫臥在羅漢床的外沿,頭枕著妃媂的雙腿,姿勢看起來有些彆扭,但不礙著她熟睡。妃媂本還支著腦袋衝盹兒,到底扛不過睡意隆盛,終於伏在榻桌上也睡去了。柘桓一人霸著圓桌,雙臂攏個圈,臉埋進臂窩裡矇頭大睡。

羅漢床邊上擺有一張搖籃床,初生嬰兒蓋著小被,兀自睡得香甜。

內室中便只有仇猰獨自守著昏睡的覃嬰。

他十分專注,時而取溼紗布與覃嬰沾一沾乾涸的唇。更多時候就只是坐在床沿兒,盯著那人的臉痴痴地看。看過一刻一時一夜,能看一輩子。

許是覺到唇上有溫水溼潤,覃嬰渾噩間忍不住蠕了蠕嘴,貪婪地吸食那一點點甘甜。

他實在渴極了,咽喉裡燥得生疼。身上也熱,只想將手甩出被子去。卻不得逞。有一股力量把他的手牢牢握著,一再地放回到被下。那手溫溫的,有些粗,但動作很柔,拿捏著分寸,並未把他攥疼弄傷了。

瞼上蒙著的黑暗漸漸消散,依稀有光透進來,覃嬰猜想天該亮了。

天亮了,痛苦過去了,能見著孩子。

孩子——

覃嬰張開了眼睛,下意識尋找。視線猶顯模糊,他眯了眯眼,終於看清了頂上熟悉的帷帳,還有面前熟悉的人。

“認得我?”

覃嬰微弱的點了下頭。

“身上哪裡疼嗎?”

覃嬰又微弱的搖一搖頭。

“渴?”

覃嬰再點頭。

仇猰手上提一隻細嘴小銅壺,貼著覃嬰嘴角傾一傾,小心地喂進半小口,囑咐他:“先別急著咽,含一含,慢一點,抿著喝。”

覃嬰聽話照做了。

“你失血太多會覺得渴,但不宜過多飲水,身子吃不消,極易厥死過去。”仇猰說著又給餵了半小口水,才狠狠心將銅壺放下了,捉那方沾溼的紗布與覃嬰蓋一蓋唇,“一會兒吃了補血的藥丸再睡吧!”

他嗓音聽著也乾啞得厲害,眼底有圈明顯的暗影,下顎的青茬兒都冒頭了,顯得憔悴。

覃嬰不由得想問:“什麼時辰了?”

仇猰撇過頭去望了眼窗戶,含混道:“過巳時了吧!”

覃嬰便也偏轉臉虛弱地張望了下,看見窗合著,有光,但辨不出早晚。

“哪一天的巳時?”

仇猰蹙了蹙眉,神情有些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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