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壁不是偽更,╭(╯^╰)╮
☆、十一.受傷
十一.受傷
案子還是老樣子,這幾天,禾藍都愁著一張臉。白潛雖然不再和她動氣,對她也一直冷冷的,禾藍心裡很不是滋味。
清晨的南街還是一個空曠的偏僻小鎮,幾里外的城市依約傳來汽車的鳴笛,隔著高速外的綠色隔離牆,反而聽得有些遠。
禾藍像往常一樣挎著籃子在菜市場兜兜轉轉,買了些日常的小菜。她的心情一直不得舒展,彷彿有團東西堵著一樣,回去的路上也魂不守舍。拐過幾個路口,遠遠看到有個修長的人影佇立在古舊的簷廊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下起了雨。禾藍沒帶雨傘,抱著頭躲到廊下。
“出門也不帶傘。”白潛把腳踏車鎖在廊下的木欄上,撐開一把黑色的大傘,把她的身子密密實實地遮住。
禾藍低著頭,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
雨勢漸大,淅淅瀝瀝地順著廊上的瓦片滑落,有不少水濺到她的鞋面上。禾藍穿的還是那種老式的藍色棉布帶扣鞋,很快就溼了一片。她有些難受地蹭了蹭腳。
身上一暖,回頭一看,白潛把自己的外衣夾克給她披上,搭了她的肩膀走出這個小巷。出了廊巷,道路寬敞了,白潛拉了她的手,放緩了腳步。寒意還在四肢蔓延,心裡卻不那麼冷了。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卻都沒有說話。禾藍一個不小心踩進一個水坑,布鞋算是全溼了,她懊惱地嘆了口氣。
“……阿潛……”
“什麼事?”白潛的聲音溫潤冷淡,被雨聲打溼了。他拉著禾藍的手寬厚溫暖,禾藍似乎都感覺不到雨中的冷意。兩人在一個狹隘的小巷裡停下步子,面對面站著。
禾藍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白潛看著她,“……沒有。”
“那……這幾天你為什麼都不理我?”禾藍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心裡頓時輕鬆不少。這些天他們的關係一直半死不活地僵著,禾藍連辦案子的時候都會走神。鍾姨臨死前拜託過她,這是承諾,可白潛對於她,也不僅僅是承諾。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她的心情。
小巷裡非常安靜,耳畔只有寂寥的雨聲。
白潛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姐,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去過的油菜花田嗎?”
這樣的談話,遠遠出乎禾藍的意料。印象裡,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五年前,當白潛還是一個孩子時,禾藍第一次去接他,他們在進城的時候路過一個城鄉結合部。腳踏車在泥濘的小路中穿梭,兩旁的原野裡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那種金燦燦的顏色,禾藍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村裡的農民用它來榨油。”那時,是她帶著他的。禾藍一邊騎著車,一邊回頭給他解釋。白潛的神情很寡淡,甚至還有些不屑。
禾藍也沒有生氣,一直耐著性子和他說著話。白潛不是個開朗的孩子,但是,再自閉的人,只要融入這個社會,他就會重新變得開朗。
當時的想法有多麼美好,禾藍日後就知道自己有多麼離譜。直到很多年以後她才明白,對於白潛而言,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都只是陌生人罷了。
他可以為了她而改變,內心卻不會真的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禾藍的臆想,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白潛就不相信任何人了。如果沒有禾藍,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也許他還是自生自滅,自暴自棄,一個人孤獨地過。
他們的生活遭遇不同,想法不同,所以,禾藍看不懂他眼底的神色。
在村裡,油菜花代表的是金燦燦的黎明。小時候,禾藍是在鄉下過的,村民為了省錢,會用自己家榨的菜油代替城裡購置的高昂食用油來做菜。那個時候,三斤菜油只能換一斤食用油。菜油的雖然味道不是很好,卻是他們這樣的人最喜歡的。
自給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靜而安詳的鄉村生活。
可是,禾藍註定過不了這樣的日子。
父母去世以後,她就隻身一人到了城裡的古舊城區定居,努力考取了警校,參加了刑偵的工作。這樣不安定的日子,她的良心卻會得到些許安寧。
一個人躲在鄉村,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裡就會浮現那些死去的人,一張張無辜的面孔,觸目驚心。
白潛終究沒有再說下去,禾藍也沒有再說。她的髮絲被雨水打溼了,披散在肩上,陰影裡的面孔纖柔地彷彿要化去。他不由伸手去拂她的頭髮,禾藍一怔,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白潛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他的目光也是寧靜柔和的,禾藍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兩人之間就那麼奇異地沉默下來。
雨小了,巷子裡的青苔被浸地發亮發翠。白潛沒有收傘,禾藍就只能蜷縮在黑色的傘簷下,和他捱得很近。手心的溫度是燙的,禾藍似乎可以感受出,白潛心裡不像他表面上那麼平靜。
繞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不小心進了個死衚衕。正打算回頭,路口被幾個邋里邋遢的小混混堵住了。
“阿潛,好久不見。”為首的是個穿黃色襯衫的少年,頭髮亂糟糟的,目光有些陰鷙。禾藍注意到他的身後跟著個穿紅色T恤衫的少年,本能地退了一步——就是那天晚上想猥褻她的那個人。
禾藍抓緊了白潛的手。
白潛臉色寡淡。
“怎麼,這才多久不見,不認識了?”王大力脖子上攢著金鍊,大開著八字步走上來。
聽他的口吻,似乎和白潛頗為熟稔。禾藍複雜地看了白潛一眼,他卻只給她一個背影。
“力哥,你認識這小子?”阿進諂媚地給他點了煙。
王大力甩了他一巴掌,“除了偷蒙拐騙,你還能幹什麼?現在連半路強jian的戲碼都出來了,丟不丟人?我們是黑社會,又不是混混。吃了虧就叫我給你出頭,丟不丟臉?你媽生你的時候有沒有餵奶,嗯?”
“是是是。”阿進像孫子一樣低著頭。
“卓寧的人沒有把你打死嗎?”白潛忽然開口。
阿進恨得咬牙切齒,臉龐扭曲,連額頭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託你的福。現在,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瞧瞧這樣子,還真的大變樣了。”王大力叼著根菸,圍著白潛繞了半圈,拉一拉他的乾淨的襯衫領,“這樣子真招女孩子喜歡,比你以前在六、九衚衕還會勾人。當初細丫那賤貨不就看上你這張臉嗎?不認識的還以為你是什麼高階中學的乖學生,也不嫌掉分子?你丫的就是個小混混,就該和我們一樣!裝什麼裝?不過,你這樣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