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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意外和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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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原定離開經濟特區的日子。琴音依然早早地起床,主動到陳倩房間問安,並幫忙陳倩收拾房間。當她來到陳倩房間門口,隔著房門聽見陳陳倩與楊韻的對話。楊韻說:“我們該去吃早餐了。”陳倩說:“好吧,那我們這就去。”還沒有等琴音反應過來,房門已經開啟,楊韻先走出來,滿臉的喜悅。

“楊韻,好早啊。”琴音打了招呼。

“嗯,大家早。”楊韻迴應了,然後便過來抱著琴音的雙肩:“我想留你多住幾天。”

“不行呀,我還要回省城幫忙陳來的飯館。”琴音答道。

說話間,滿臉笑意的陳倩迎出門來。交代琴音說:“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便跟楊韻簽訂合同。”

“合同?”琴音疑惑地問。

楊韻在一旁回答:“就是陳倩大老闆的投資合同。”

“成了?”琴音滿臉疑惑,十分意外。

“成了。”楊韻信心十足。

一直到吃完早餐,琴音都想不明白,楊韻和陳倩根本就沒有談到專案投資的事情,她們是怎麼達成協議的?

接下來,便是陳倩在楊韻的帶領下,與工業區的領導簽訂了千萬元的投資專案。陳倩原計劃投資的服裝廠、手錶廠、手袋廠,臨時增加了音像製品廠。陳倩與工業區領導端坐於紅布圍成的桌子上,雙方在合作協議書上簽字,又交換協議書,繼續簽字。雙方還竊竊私語地交流著什麼。

琴音坐在楊韻身旁,悄悄地問楊韻:“我一直在你們身邊,你們都沒有談及洽談專案的事,怎麼突然就談成了?”

楊韻嘴巴貼到琴音耳朵邊,用右手掩蓋著聲音,悄悄地對琴音說:“從你們下車開始,我和陳倩不是一直都在談嗎?從來也沒有離開過主題呀。”

琴音滿心疑惑,“我怎麼聽到的都是你們在拉家常,沒有涉及到專案投資問題呀。”

楊韻神秘地說:“看來是家常,其實就是談專案。”

琴音還有疑問,正想說,不料簽字臺上已經完成了簽字,楊韻離座,上去與陳倩、工業區領導舉杯慶祝,皆大歡喜。簽好了合同,楊韻滿面春風的樣子。

合同簽訂儀式結束了,工業區領導走到楊韻身邊,高興地稱讚楊韻的工作成效,並且說:“既然如此出色地完成了與陳倩的洽談,富有成果,給你放假三天,好好休息一下,回來再給你更加重要的任務。”楊韻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我正擔心沒有時間陪琴音遊玩一下呢,現在好了,三天假期,正好有空。”

楊韻突然有了三天假期,便調整了她們的行程。陳倩先行回了香港,琴音則留下來與楊韻遊玩,打算過一兩天再回廣州陳來飯館。

下午,琴音跟著楊韻,穿著寬鬆的衣服來到特區的海邊遊玩。兩個人的空間,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工地邊緣還有人騎著腳踏車,車後綁著小冰櫃賣冰棒,楊韻買了兩支冰棒,一人一支,吃得很甜。

這種只有兩個人的空間,也讓琴音有機會解開所有的疑惑。琴音始終不解的疑惑是,為什麼楊韻一直沒有談到投資的事,卻讓陳倩這個香港大老闆簽訂了投資協議呢?楊韻說一直在談投資專案,而自己就在她們之間,怎麼一句話也沒有聽出來呢?楊韻邊走,邊將她與陳倩的洽談過程解釋給琴音聽。

原來,楊韻吸取了之前與一些香港老闆洽談專案的經驗教訓,“你越想談專案,越想訂合同,對方就以為你急於求成,就越警惕,最後還是持觀望態度,一走了之。”所以,當陳倩來到工業區的時候,楊韻並不急於談專案投資的事,而是談家常,迅速拉近了與陳倩的感情和心理距離,談家常,使大家很快便像熟人一樣了。而談省城的吃喝玩樂和所見所聞,可以從中判斷陳倩的投資意向,例如,陳倩講年輕人的手錶,講女人提的袋子,特別提到了服裝,還提到了省城街頭悄悄開始流行的音樂,這些都說明了陳倩關注的事情,後來簽訂的專案,不正是這些麼?

琴音十分佩服楊韻:“哇,你們讀過大學的人,可真是有辦法。”

楊韻接著說,從以往香港投資老闆的態度看,其實他們最關心的,是這裡的生活、創業環境和發展前景,所以,陳倩來了以後,我們並沒有直接談專案,而是向她介紹了軟硬體環境,還有發展前景。吃飯、散步,其實都包含著這方面的因素呀。

琴音靜靜地聽著楊韻的介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淺薄。伴隨在楊韻、陳倩身邊一整天,對於她們的洽談、合作和意向交流、達成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和變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甚至連她們達成的合作和投資後,自己還感到相當意外。

琴音和楊韻手拉手在海邊的沙灘上漫步。

琴音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大海,書上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看見大海也是後浪推前浪。正說著,一股大浪推動著前面的浪花,急切地向岸邊撲騰過來。浪花打在琴音和楊韻臉上,沾溼她們的衣服,兩個女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浪花逗得哈哈大笑,彼此相擁。

楊韻突然拉了拉琴音的手,說:“要不然你留下來吧,我們倆在一起工作會很開心的。”

琴音說:“那省城飯館的生意還要我幫忙呢。”

“你真傻,”楊韻說,“一個小飯館而已,你在那裡幫忙端菜、洗碗,難道要幫忙一輩子不成?再說了,就小飯館那點收入和那點前景,跟你在家沒有出來有什麼區別呀?”

楊韻的話,說到琴音心底裡去了。琴音來經濟特區的這兩三天,無論是半路農民的生計之路,還是工業區裡日進千萬的投資專案,見到的都是大手筆、大文章、大前景。再想想陳來的小飯館,確實也是小巫見大巫,小打小鬧的,都不知自己何時才能真正地走出輝煌的人生。

說實話,在那一瞬間,琴音內心真的動搖了,對原先感恩戴德的陳來和飯館,突然間覺得是那麼地微不足道和令人厭煩。

而楊韻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地將琴音從飯館情結中拉出來,推進了嚮往經濟特區和工業區的一往無前的境地。楊韻說:“就說陳倩這些專案吧,千萬元的投資,工業區給我的獎勵是五千元,你在飯館得幹上十幾年。”

伴隨著大海的潮水的巨響,琴音沉默了。楊韻似乎早已經猜透了琴音的心思,拉起琴音的手:“回去我就向工業區的領導推薦你。”

琴音拉緊楊韻的手,兩個女孩子,在海風吹拂的沙灘上,向著大海的方向,笑著,奔跑著。直到她們的雙腳踏進海水的溫柔,互相潑起水花,向對方濺去,好一幅女孩子的嬉戲鬧水圖。<!--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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