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殊垂著眼皮,腦子裡快速運算,片刻後,她的臉色變了變,欲言又止。
施涼不在意道,“你說吧,不要有壓力。”
黃金殊抿抿唇,“有點怪。”
施涼的眉梢輕挑,“怎麼個古怪法?我要被炒魷魚,流落街頭?”
“也不是,”黃金殊說,“這卦象顯示,你今年上半年事業順利。”
“但是下半年會有一次很大的變數,成敗得失不在你身上,在於外力。”
施涼側過頭,望向對面的灌木叢。
黃金殊沒看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不當回事,她很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會點皮毛,都不準的,你隨便聽聽。”
施涼把頭轉回來,面對著黃金殊,“沒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全力就好。”
黃金殊盯著她的臉,突兀的說,“阿涼,你下個月別出差。”
施涼把銅錢收了給她,“金殊,我還沒進公司。”
黃金殊咬唇,“也對哦,你不知道會有什麼安排。”
施涼疑惑她的反常,“怎麼?”
黃金殊面色凝重,“阿涼,你的面相有個破,下個月不能去外地,不然就會有血光之災。”
施涼說,“我會注意。”
黃金殊到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她告訴施涼,到時候無論公司怎麼安排,都要找藉口推掉。
週一,施涼在路邊打車的時候,不走運的被一輛寶馬刮傷了。
她看著腿上的血,眼角抽了抽,金殊,你又算錯了。
☆、第3章 五百塊
容家世代經商,根基雄厚,在a市是數一數二的豪門望族。
長子容斌和當政一派的謹家聯姻,使得容家在商界的地位更加穩固。
容蔚然在家中排行第六,家裡人喊他老六,在外面,別人都會畢恭畢敬的稱他一聲六少。
他聽不得別人叫他的全名,像個娘們。
當年容夫人懷老六的時候迷上一部韓劇,她拿了劇中男主角的名字後兩個字,是希望老六和男主角一樣,優雅浪漫,滿腹經綸。
結果不知道養育的哪個環節出了錯,老六小時候頑劣,長大後不但沒變純良,反而更加桀驁不馴,風流成性。
容夫人失望了,好在其他幾個兒子爭氣。
大兒媳給容家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從那以後,容夫人就成天圍著孫子打轉,啥事也不管了。
耳根子清淨了,容蔚然樂得自在,他隨心所欲,遊戲人間,人生主張的是及時行樂,絕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只會謀利,不懂享受的行屍走肉,或者為了某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成為一個傻逼。
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伴,女人對他而言,是欲|望的根源,也是欲|望的終結。
容蔚然對女人是出了名的大方,因此跟過他的那些女人被踢之後,都不會死纏爛打,給他找不痛快。
當然,迄今為止,也沒哪個女人有那能耐在他那裡有半點影響力。
林青是容蔚然最近追到手的獵物,她是個處,在容蔚然要她的時候說的,她還說是心甘情願把自己給他的。
當時林青的表情滿是愛意,更是柔柔的說了好幾聲喜歡,那種姿態就是我的身子給你了,一輩子就是你的人了。
容蔚然頓時就軟了。
在他的世界,性就是性,別跟他扯一些情啊愛啊的。
一旦對他說了我喜歡你,我愛你,那麼,遊戲就提前結束了。
林青不是不知道容蔚然的禁|忌,也許是她這些天被這個男人寵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會是個例外。
美食在前,容蔚然徹底沒了食慾,要他為了一棵樹木,放棄整片森林,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昨晚原本該是一個美妙的夜晚,結果發生變故。
林青被捧的太高,這一下摔下來,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早上,容蔚然送林青回去,半路上,林青情緒失控,抱著他的脖子亂啃。
車子像一條蛇,在其他車輛驚悚的注視下,容蔚然的方向盤打偏,往人行道上撞了過去。
急剎車聲在樹底下徹響,車子慣性的震了一下。
車裡的容蔚然胸膛劇烈起伏,抓著方向盤的手收緊力道,又鬆開,掌心都是冷汗。
林青一張漂亮的臉蛋煞白,她哆哆嗦嗦的,“六,六少,我們,你,你,你撞到人了……”
容蔚然怒吼,“閉嘴!”
林青的臉上滑下兩行清淚,楚楚可憐。
容蔚然煩躁的扯了扯領口,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給老子在車裡待著。”
女人渾身發抖,他不耐煩的呵斥,“媽的,你聽到沒有?”
林青垂著頭,雙手緊握在一起,驚魂未定,“六……六少……我……我住的地方就……就在附近……我還是…………還是自己走吧……”
容蔚然的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趕蒼蠅似的,“滾。”
得到允許,林青一刻不停留,抓起包就下車,她只是一個小老百姓,不想惹上麻煩。
就在車子撞到人的前一刻,林青還在爭取,不想放棄,畢竟容蔚然英俊多金,風流倜儻,他是一匹狼,想馴服的人太多了。
她自認為足夠優秀,有信心成為容蔚然的最後一個女人,現在她再也沒了心思,也真正的明白了,容蔚然的世界跟她格格不入。
別說把人撞傷,即便是撞死了,恐怕榮家都會為他擺平。
搞不好會拉個人頂替。
林青不想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炮灰。
駕駛座上,容蔚然的神情徒然從譏諷變的怪異,兩三秒的時間裡,依次出現了疑惑,驚訝,愉悅,玩味。
他深坐在皮椅裡,灼熱的目光穿透車玻璃,準確無誤的釘住外面那個高挑的身影。
施涼今天要去盛暉面試,但是現在腿受傷了,血不停的往下流淌,她蹙著眉梢,下巴線條繃緊,心情異常糟糕。
“美女,好久不見。”
身前有一片陰影,汽車尾氣的氣味混合著菸草味撲進鼻子裡,施涼的視野裡出現一雙做工精良的休閒皮鞋,她抬頭,眼皮一跳。
容蔚然雙手插兜,抬著下巴,眼光實質化,慢條斯理的剝著女人身上的裙子,“怎麼,不認識我了?”
施涼麵無表情的撥打110,被一隻手搶走,“我在跟你說話。”
她指著流血的小腿,“這位先生,你開車撞了我,附近有監控,周圍也有很多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