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的古董飾品要及時歸還,結果他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接到李恩諾的電話,老晏被送進了醫院,說是跟溫妮在一起的時候突然昏倒。
他守了半宿,醫院給出的初步診斷居然是……神經衰弱。
若換作是其他人他不會奇怪,一力扛鼎籌辦“深藍之夜”,統率全域性,協調各方利益,兩個多月平均睡眠不超過四個小時,這樣的壓力和強度,任誰神經衰弱昏倒都實屬正常,但晏初飛決不會是因為這些倒下。
五年前,晏初飛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神經衰弱,出不了戲,長期失眠,喉疾惡化失聲,演藝事業癱瘓,幾近人格紊亂。
但別說昏倒,晏初飛在外不曾露出過一絲一毫的異樣。在人前,晏初飛永遠是那個令人仰視尊崇的千面燕!
他亦是千面燕十幾年的擁躉。
晏初飛初奪影帝時還不到二十,憑藉的是一個極端叛逆殘忍憎惡父親,卻因為母親一句話放下屠刀又捨身救父的悲劇少年角色。當時他十四,恰是最叛逆的時候,聽說父親在外養情婦,母親竟忍氣吞聲,他與父親幾番起衝突,亦深深厭惡母親的懦弱,天天夜不歸宿,打架鬧事勾女,拿別人的證件網咖過夜,被警察逮過幾次都因未滿14歲,只是被教育了幾句完事。
那年生日,一向柔婉的母親堅持拉他去看晏初飛的那部獲獎電影。
母親試圖用電影裡的故事與角色讓他學會理解和寬容,他卻只聽到了母親對晏初飛的讚不絕口。少年心氣讓他忿忿不平,帶著幾個同樣混不吝的死黨千里迢迢去電影拍攝地埋伏晏初飛。
那時晏初飛出道不久,身邊沒什麼人,被他們堵了之後居然沒跑沒喊,就說了句“不許攻擊臉”,然後在小巷子裡把他們狠揍了一頓。
其實晏初飛身上的傷比他們每一個人都重,但他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皺幾下。
他不想回家被母親哭著教訓,就賴上了晏初飛,也不知道晏初飛怎麼跟母親說的,母親改了他手裡所有銀行卡的密碼,身無分文的他被迫給晏初飛當了幾個月的小跟班。
時間久了,很多事他就跟晏初飛說了。年少固執又鑽了牛角尖的他經常被晏初飛理性又不留情面的話語氣得跳腳,總是他先動手最後反被揍哭。
他的叛逆期生生被晏初飛揍過去了。
但跟在晏初飛身邊的那段日子,也讓他真正見識到了吃喝玩樂之外的活法,什麼是專心、專業、專注、專家,什麼是一個有質感的成年人。
演戲時的晏初飛不是人,是神。
一個,只比他大四五歲的神。
少年的他不會崇拜任何一個人,但崇拜晏初飛。
他想知道,這個世上還會有什麼事能讓這個男人轟然倒下。
為了避免輿論聚焦,他來了之後就讓溫妮迴避,沒問詳情,溫妮的聯絡方式他倒是有,但不想打。
林復看了看時間,撥通了韓珒的電話。李恩諾通知了他,他第一時間就敲了韓珒,防患於未然。
“如何?”
“沒事。”
韓珒說沒事那媒體那邊就一定不會有事。
“到底怎麼回事?老晏和溫妮?”
“……你自己看。”
很快,韓珒傳來一段影片。
林復帶上藍芽耳機點開影片時,晏初飛的身體猛地震動了一下。
他動不了?
他在哪?他怎麼了?為什麼睜不開眼睛?他……暈倒了?
“你又惹女孩子哭了?”腦海中傳出女人清靈的聲音。
誰?誰在說話?
“這次這麼快麼?微電影?”
明明?那個他有意引誘,用來刺激步聞之的女孩。她在說什麼快?
“美女別哭,他就是個混蛋!好好的影帝不去鏡頭下演戲,擱女人床上裝什麼裝?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我這樣這麼容易放下的。”
“你喝醉了?”他自己的聲音。
“醉?呵……是啊!我上次醉了,信了一個好真、好真的謊言,做了一個好美、好美的夢,笑得好開心、好開心!一直醉到今天。呵呵!原來那首歌是唱給你的。”
女孩痴痴地笑著,笑得他突然間心臟劇烈絞痛,頭顱如同被無數重錘輪番夯打,四肢百骸連同靈魂都被看不見的力量撕扯欲裂。
別哭!她別哭!她不能哭!他不許!
她沒有哭,她警告他別再禍害人了,然後笑著撲到另一個男人懷裡,一聲聲叫著“老婆”,說她看到以前的老婆了。
老婆?
“那你有興趣被我包養嗎?”更深處的記憶翻卷了上來。
他好像答應過被她包養?
“還是從床伴做起吧。”她說。
“那,正式介紹一下,我男朋友,晏初飛。”
“親愛的!”
“初飛!”
“老公!”
晏初飛倏地睜開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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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明烜:他不會崇拜任何一個人,但崇拜你。晏哥,復哥兒罵你不是人!
林復(白眼):……沒心情理你。
明烜:不理我?那個、那個華叔!我叫你見哥行不?
華葉見:雲樓的意思呢?
華雲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