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也就只剩下……
“明河,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就當趙明河準備抽劍之時,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此道。她回頭,就見林輝夜正上了最後一個臺階迎著月輝朝這邊走來。趙明河只見那人單手拎著壺酒,一襲明黃的龍袍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刺眼,那旒冕上的九串玉珠更是隨著她的前行而輕微晃動著。
“陛下?”很快便從最初的驚訝中恢復過來,趙明河笑道。“原來,陛下的輕功如此厲害麼?”
“朕只是來找你一起喝酒的。”林輝夜並不理會她,只是徑自的朝地上一座,對趙明河笑道。“過來坐。”
趙明河站在原地,望了她半響,終於挨著林輝夜坐了下來。
“既然是來找臣喝酒,不知道陛下可有帶酒杯?”她道。
“不用酒杯。”林輝夜道。“我們來玩個遊戲,誰輸了,誰喝。”
“喝倒是不成問題……只是微臣與陛下一同飲酒的話……對陛下不太……”
“這趙愛卿就不用擔心了。朕可……有本事讓你一直喝的。”在聽到趙明河如此固執後,林輝夜便笑道。“你可敢玩?”
“怎麼不敢。”趙明河笑道。“怎麼玩?”
“看,朕手裡有根紅繩。一會兒,朕就將它放在手心裡,再將雙手背在身後,你來猜這根繩子在朕的哪隻手裡。”林輝夜道。“若你猜對了,朕喝酒。若你猜錯了,你喝。”
“那若換我執紅繩,也是如此?”趙明河道。“您若猜對了,臣喝。您若猜錯了,您喝?”
“好。”
在玩這個遊戲以前,趙明河還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一個國家的皇帝和將軍在除夕的夜裡,就這麼坐在最高的城牆上,玩……猜繩遊戲。
不過……還好城牆上比較黑……而且也沒有人……
但,當她喝了無數次酒以後,就漸漸不能想那麼多了。
“林……林輝夜……你……你是不是使詐啊……”發現林輝夜真的一口酒都沒喝,趙明河將手中的紅繩往地上一丟,皺著眉毛道。
“繩子在你手裡,可不是朕能掌控的。”見趙明河這幅孩子氣的模樣,林輝夜笑道。
“你……你眼睛……拐……拐的吧……”
“朕倒希望它是拐的。”林輝夜認真答道。
“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明河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朕天生就比較厲害啊。”林輝夜笑。
“什……什麼?你說……什麼?”
“朕說明河啊……”林輝夜晃晃手中還剩下一口的酒,終於舉起來一飲而盡道。“不要喝了罷。”
“嗯……不喝,不喝。”趙明河見林輝夜把最後一點酒喝完了,向後一靠,就靠在城牆邊上了。她抬頭望,就見夜空深邃,偶爾有些白色的小點飄下來,才笑道。“下雪了,輝夜……你看,下雪了。”
“嗯。”林輝夜也向後靠在城牆上,她將自己的旒冕取下來丟在一旁,瞬間覺得腦袋輕鬆了不少。
“吶……林輝夜。”
“嗯?”
“上……上回……大家勸你納男寵……你也不納……大家又擔憂龍脈,你說……你自有辦法。”趙明河磕磣道。“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莫非……你有……孩子?”
“朕沒有孩子。”林輝夜道。“其實……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朕只是說來堵那堆老頭子的嘴的。”
“啊……你真壞……你騙他們,他們都信了。他們覺得……只要是你做的保證,就沒問題。一定沒問題……”
“那你呢?你信朕麼?”
“我?”趙明河側頭,望著林輝夜笑道。“我就是全天下……最相信你的人。最相信……你的能力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林輝夜只覺得自己的眼眶一下熱了,而後……酸澀。她望著面前的趙明河,竟希望這人就這麼一輩子醉著,永遠別醒了!
“趙明河。”
“嗯?”
“朕問你。”林輝夜道。“五年以前,在錫地,朕被召回皇宮那日……你追著車隊跑……是想跟朕說什麼話?車開了……朕沒看到後面半句……”
“臣……臣想讓您多保重身體啊。”趙明河笑。
“你騙朕!”
“都已經不重要了……”然,在聽到林輝夜的回答後,趙明河忽然笑了。“直到現在,我已經……不記得我要說什麼了。”
“為什麼不重要了。”林輝夜問,卻發現趙明河並未再回答自己的問話。她側目,就見那個人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定定的望著天空,不知在看些什麼,遂焦急道。“明河……回答朕……趙明河!”
“三。”
然,林輝夜只聽她這麼輕輕道。
“二。”
林輝夜不懂,只是有些莫名的望著趙明河。
“一。”
世界在那一刻無比喧囂,卻又無比寂靜。
在煙花綻開於天空的狂響中,林輝夜的世界寂靜,唯有趙明河明豔的容顏是她眼中唯一的風景。
“明河……”就這麼叫著趙明河的名字,林輝夜眼中的淚水狂流不止。她擰著眉毛,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很美吧?”趙明河望著漫天的煙花笑,臉上兩道明晃的淚痕卻被照的透亮。“我見過更美的……在我的家……”
趙明河尾音輕輕,林輝夜卻覺心中一空,肩頭一沉。她側頭去望,就見趙明河已經順著城牆滑了過來,就這麼滑倒在自己肩頭,她的眼睛輕輕合起,呼吸都變輕了。
“朝陽……”
林輝夜輕輕叫她,卻見那人在自己肩頭蹭了蹭,有些迷濛的回道。
“嗯……?”
“你……這是守約……回來找朕了麼?”
若說剛才的趙明河還有一絲迴應,那麼此刻的趙明河便是連半響生息都沒有了。
絢麗的煙火在空中明明滅滅,與細小的雪花融在一起,向這個世界墜下來。林輝夜背起趙明河,一步一步的朝城牆下面走。每下一步,她就會想起趙明河在錫地橫抱著自己走上城牆的畫面來,終而禁不住,露出個笑容來。
林輝夜就這麼揹著趙明河,一邊走著,一邊溫柔的喃喃道。
“知道嗎……不管你是明河還是朝陽……朕都愛你……永遠……”
趙明河一覺醒來,就望見重重的帷幔,隱約有細碎的陽光透過帷幔照進來,卻也不夠明亮了。
“這……這是……?”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