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烏瀾鮮有的驚訝道。
“我答應她的。”
第二日一早,烏瀾就侯在林輝夜的床邊了。林輝夜一晚沒睡,身體狀況似乎比昨日更差了。她白著一張唇,很費力的從塌上走下地來,任由烏瀾拉著鐵鏈。
“你要去哪。”烏瀾問,聲音輕輕。
“去看看軍隊吧。”林輝夜強打精神,道。
聽了林輝夜的話,烏瀾並沒再說什麼,只是帶著林輝夜去了駐紮在錫地城池的軍隊。除了城牆上的弓箭手以外,這是士兵們第一次看到林輝夜。他們只覺得莫名,不懂為什麼軍營裡竟來了女人。可是他們也並不在意這些,因為,這次來的這個女人……太美了。
“看……她鎖骨上的鐵鏈!”
林輝夜慢慢的走在軍營中,便聽有不少人在議論她。
“烏瀾副將這回出手也太重了,好端端個美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呢。”
見林輝夜面色蒼白,腳步虛浮,其中一個士兵道。
“看她這樣子,也該是磐朝皇帝的小美妾罷。不知道為什麼被抓來,真可憐。”
“有什麼好可憐的,反正她也是磐朝的人。”另一個士兵不屑道。“若是將她拴在這裡,讓我們兄弟幾個樂樂也好,我們都幾年沒碰過女人了。”
“你得了吧。她就算是被玩,也是得先給咱們執烈殿下玩的。”
“胡說!執烈殿下不是有烏瀾副將麼!”
“哈哈哈……哈哈哈,說的對!”
那刺耳的笑鬧聲漸漸遠去,林輝夜依舊向前走,卻沒走出幾步就暈倒了。烏瀾將鐵鏈拴在樹上,任由林輝夜靠著樹。
“水……”林輝夜意識恍惚,只能模糊的說出一兩個字來。
烏瀾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終於決定去幫她取水來。
待烏瀾取水回來的時候,林輝夜已經徹底昏迷了。她站在原地看著昏睡的林輝夜,終於俯下身去,將之摟在懷中。烏瀾將水袋送進寬斗篷中,在林輝夜耳邊輕聲道。
“張嘴。”
“什麼……?”聽到烏瀾說話,林輝夜勉強睜開眼睛,就見烏瀾將自己埋在她的寬斗篷中,一雙唇幾乎要覆上自己的。
烏瀾含著水,並不說話,只是朝林輝夜靠近。
“滾開!”然卻不知林輝夜哪來的力氣,一把她搡開。烏瀾沒料到林輝夜居然會推自己,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被林輝夜的吼聲震到,烏瀾靜靜的站著,只是將自己手中的水袋遞給林輝夜。林輝夜冷冷的盯著水袋半響,眼神終於緩和過來。她費力的拿起水袋,喝了兩口。
“你討厭別人親吻你?”一向靜默的烏瀾見林輝夜這模樣,問道。
卻不料林輝夜根本不答她,只是盯著遠處看。烏瀾見她看的入神,也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只從那明亮的光影中看見一匹棕色的小馬駒。
“你口渴了麼?”烏瀾只聽林輝夜的聲音瞬間柔軟下來,她對著小馬駒晃晃手中的水袋,溫聲道。“來。”
那小馬駒似乎也注意到了林輝夜,它在遠處徘徊了很久,終於在確定林輝夜並無半點惡意後,朝她走來。林輝夜笑,待那馬駒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才將水袋中的水倒在地上。那小馬駒顯然是渴了,低頭拼命的喝水。
林輝夜也不急不躁,耐心的等它喝完水,才拍了拍小馬的嘴巴,輕聲道。
“好小馬。”
烏瀾見林輝夜這幅模樣,只覺得她有些與眾不同,卻又不知道她不同在哪裡。
午後,未執烈急忙處理完軍務上的事情,就趕忙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這時候林輝夜已經從軍隊上回來了。他匆匆走過長廊就見烏瀾正帶著林輝夜參觀自己的府邸。那個女人依舊穿著昨日自己為她備的紅衣,此刻正蹲坐在府邸後面的小溪邊玩水。
那時的未執烈只覺得當日陽光熹微,林輝夜雖身著紅衣,卻並不妖豔,骨子裡透著寧靜的氣息。然,他還沒看多久。就見林輝夜忽然暈倒了了。整個人就這麼滾進小溪裡去。
“林輝夜!”未執烈見狀,著急了。一下子就衝了上去。然還不等他去救,林輝夜就被烏瀾用鐵鏈從水裡拉了出來。
“殿下。”
“鬆開!”見林輝夜被拴著鐵鏈的鎖骨又滲血了,未執烈一陣心痛。他側目看著烏瀾,又道。“把鎖鏈去了。”
“是。”烏瀾並不違抗未執烈的話,當即就把鎖鏈去掉了。
未執烈二話沒說,立刻命人將林輝夜抬進府內,止血。
夜半,林輝夜睜開眼睛,第一眼就望見了正坐於自己床邊的未執烈。他正望向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
“怎麼了?”林輝夜輕聲問。
“你好些了麼?”見林輝夜醒了,未執烈鬆了一口氣,趕忙問道。
“挺好的。”林輝夜答。
“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足夠了。”聽未執烈這麼說,林輝夜笑,她有些睏倦的閉上眼睛,似乎又想睡了。
“什麼足夠了?”
“沒什麼。”
“林輝夜。”見林輝夜就要睡著,未執烈輕輕的晃了晃她的胳膊,又問道。“我的軍隊如何?”
“都是些窮兇極惡的男人啊……”林輝夜半醒,回答。
“那你考慮的結果如何了?”
“果然,赤國還是太弱了,不合適我投奔呢。”
“你!”聽林輝夜這麼說,未執烈並不憤怒,只是心口一霎那籠上一層失落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然而還未等他找到這種莫名失落的源頭,就有個小兵連滾帶爬的從門口滾進來,一進門就跪在地上顫聲喊道。
“執烈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未執烈挑眉,問道。
“軍……軍隊裡的大部分士兵,似乎都中毒了!”
“什麼?!”聽到小兵的這話,未執烈趕忙站起來,將那小兵帶出去。
“你說中毒了?是什麼情況。”將小兵拽到門外,未執烈寒著一張臉問。
“剛剛的訊息,說是咱們計程車兵不知道怎麼的……大片大片的頭暈嘔吐……有的甚至手腳無力,渾身疲乏。”
“是何原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未執烈努力的想,卻連一點線索也抓不住。
“大概是……從吃過晚飯之後……軍醫說他們是中毒了……”小兵努力回想。“而那毒……源自水源。”
“水源……”未執烈喃喃的唸叨這兩個字,而後……忽然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