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既然要暗殺,您為何不讓我去。”
“你贏得了我麼。”林解語反問。
伊晨掩藏在黑暗裡,不語。
林解語見他這模樣,又笑問。“這宮裡的暗衛,誰贏得了我?”
“您……”林解語說的狂妄,伊晨卻反駁不了。
他永遠都記得林解語在暗衛廝殺中脫穎而出的樣子。
她就像一朵白蓮,即便全身染滿鮮血,卻依舊清濯無比。
從那一刻,伊晨認定了他的主人。
他的主人叫林解語,是御前暗衛首領,王朝有史以來最強的暗衛。
“我不該輸的。”林解語道,卻也不像是說給別人聽。
“可是您輸了。”伊晨道。
“趙明河今夜很異常。”說道這裡,林解語睜開眼睛,平靜的望著另外一根樹梢上的伊晨道。“她的瞳,是紅色的。”
“紅色?”伊晨回憶道。“趙大將軍雖然戰功顯赫,卻未曾聽過她有紅眸之類的傳言。”
“她不光紅眸。”說道這裡的時候,林解語的聲音冷了下來。“而且,越來越紅……越來越強。”
“這……”
“那讓我感覺,她有種本體之外的力量。”林解語喃喃。“可是……我卻不知那是什麼,又從何而來……”
“您不是不知道趙明河在陛下心中是什麼樣的人。”伊晨望著林解語身上乾涸的鮮血道。“即使是這樣,也不給自己留條後路麼?”
“我若是殺了趙明河,自然就省去日後的很多麻煩。”林解語道。“若是殺不了趙明河,就想看看,陛下會怎麼處置我?”
“您就沒想過,要是您被殺了呢?”
“被殺了?”林解語反問,彷彿在咀嚼這話語中的含義。而後,伊晨聽她說道。“那就說明我無力在宮中守護陛下安全。死又何惜?”
伊晨聽她的話語中有些悲傷的意味,卻不知這種悲傷從何而來。
當天夜裡,林解語一直在做夢。夢裡有一輪巨大的圓月,圓月中是趙明河揮劍的身影,她看不清她的臉,但她卻知道,她一定笑的非常妖冶。
第二日,林解語醒得很早,一起身便去了天鳥閣。整整一天,除了終日盤旋在天鳥閣上空的鳥兒外,沒有任何人來這裡,甚至連一道聖旨都沒有。
當夜,林解語並沒有回萬靈殿,而是繼續待在天鳥閣。然,除了晚上依舊做著有關於趙明河的夢以外,依舊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
就這樣,林解語等了好幾個日出日落,等到她已經記不得是第幾天的時候,天鳥閣終於來人了。雖然只是輕微的踏葉聲,但是林解語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走到圍欄邊上向下看,看到了沐浴在日光中的林輝夜。
“解語。”林輝夜抬頭看她,強烈的陽光照的她只能微眯眼睛的瞧林解語。
“陛下。”好久沒看到林輝夜的笑容,林解語忽覺得自己浪費了好幾日的時光。她見林輝夜的神色寧靜,帶著一絲寧靜的笑容,似是並不知曉自己暗殺趙明河一事。
“伊晨說你這幾日都在閉關,所謂何事?”
林輝夜問話間,林解語已經下了閣樓來到她身邊。
“臣這幾日在為了泰山的祭祀大典而清修。”
“怎麼也不跟朕報備一聲?”林輝夜問。
林解語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不答。
林輝夜也不語,像是在等著林解語回答。
林間鳥鳴陣陣恍若隔世。
終而,林解語開口問道。
“陛下……今日怎麼想著來天鳥閣?”
“好久沒見到你,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來見朕。”林輝夜答。
“臣……”
“朕就是想聽你彈琴了。”
“臣現在就給陛下彈琴。”聽林輝夜這麼說,林解語趕忙把她請進閣中坐著。
很快,清暢的琴聲自天鳥閣響起,林輝夜倚在欄杆邊上撐著頭聽林解語彈琴。然,一曲沒彈完林解語就發現林輝夜竟睡著了。她背對陽光,臉色蒼白,眉間有著一絲縈繞不去的倦色。
“陛下?”林解語覺著不對,上前輕輕拉了拉林輝夜的衣袖。
“嗯?”林輝夜被林解語晃醒,見林解語面露擔憂之色,才道。“啊……朕是不是又睡著了?”
“嗯。”林解語答。
“許是沒休息好……最近更加睏倦了……”林輝夜捏了捏眉心,站起來走到陽琴邊把林解語帶回位置上。“你繼續彈,朕聽著呢。”
林解語見林輝夜站的穩穩的,終於拗不過她,又跪坐著彈起琴來。
然才剛彈了一個音節,她就聽見“咚”的一聲。
林輝夜倒地了。
“陛下?”林解語的心一下慌了,她快速移到林輝夜身邊將之抱進懷裡,然無論她怎麼呼喚林輝夜,那人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陛下!!”
傍晚的時候,林輝夜才醒。一睜眼就見林解語在她床邊坐著,替她把脈。
“解語?你不清修了?”林輝夜問。
“你都這樣了,我還清修什麼。”林解語白了一張臉,擔憂道。“太醫剛來瞧過,只怕你不是累了,而是病了……”
“是麼。”林輝夜似乎還是很睏倦,她把眼睛閉上,而後道。“什麼病?”
“蛀疾。”林解語像是強壓著什麼似的,回答的低沉。
“蛀疾?”林輝夜笑。“不礙事的。”
“還不礙事!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麼!”看到林輝夜這副淡然模樣,林解語心頭一陣恐慌。
“這不是朕的家傳病麼?”林輝夜道。“每隔幾任皇家血親都會有一兩個得此病,說明……朕可是真正的皇家血統吶。只可惜……這血統,要斷在朕這兒了。”
“太醫說了……說是得此病者,無藥可醫。從最開始的嗜睡吐血到死亡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前兩個月,患者的五臟六腑俱損。後一個月,患者的頭髮全白,而後死去。然這病雖可怕,但一般不會病發,除非遭受什麼重創……”
林輝夜靜靜的聽著,不語。
“是那杯酒……是那杯酒……”
“元威都已經死了,還提那杯酒做什麼。”林輝夜冷下眸子,道。
“可是……”可是那酒是趙眀河……!
“朕困了。”林輝夜不待林解語說完,便道。“今夜,朕還是自己睡,你也去休息罷。”
“你不吃點東西怎麼成……”見林輝夜是真的又困了,林解語的聲音一下軟了下來。
“朕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