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轉過幾個轉角，繞過幾個樓，格子帆布鞋邁起的青春步伐穩健地停在學校的小超市外面。

她是很少來這種地方的，包括食堂。

整理過但還是亂糟糟的頭髮一點也不違和，反而平添了幾分可愛，尤其是少女臉上還帶著笑的，豎起大拇指伸長了在櫃檯上點了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合起來，多少錢？”

做兼職的售貨員還沒發現過這個學校有這麼好看的女生，說出來的話也軟妹紙軟妹紙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害羞起來：“三十八塊一，美女算你便宜點，三十塊吧八...”

“刷卡！”沐澄涵提起包裝好的袋子，給了三十八塊一。

“嘿，你的零錢！”售貨員反應過來，揮舞著八塊一的零頭吆喝道。

沐澄涵並沒有回頭

——她喜歡三十八塊一，這個數字。

“唔~是我的零錢？”售貨員抱著零頭一臉花痴地陶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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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湛溪已經醒了。

坐在沐澄涵之前睡過的地方，被子蓋住腿，也不脫鞋，在發什麼訊息。

沐澄涵窸窸窣窣地，想要嚇她一下，又停了下來。

訊息to[沐澄涵]：“你醒了？”

刪掉。

“去哪裡了啊？”

又刪掉。

“一定餓了吧，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

ORZ，怎麼感覺自己最近總是在做這種事啊，不就是發個資訊關心下嗎，有那麼難麼！！

“不要。”近距離的沐澄涵的口頭回復，嚇的顧湛溪從床上蹦了起來：“臥靠，你在這裡啊！”

沐澄涵逆著太陽，整個人都像鍍上了一層光輝：“是啊，我一直睡在這裡呢，你把我壓醒了。”

“...”

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嚇唬她一下，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了。

“咳咳...”顧湛溪咳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這些都是些什麼呀？”

“我買了點零食，我們就在這裡吃吧，不用出去了。”沐澄涵也開啟袋子掩飾尷尬，裝作什麼也沒說過的樣子。

顧湛溪清點了一下，那都是些果凍啊，威化餅乾什麼的，於是又給她吊緊了：“你病才好的，怎麼能吃這些垃圾食品呢？”

“那要吃什麼..”沐澄涵其實本來也是打算打飯回來的，“食堂已經關門了。”

“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吧。”顧湛溪說完又自己否決了，“不行，做飯來不及了，要快的話只能煮點粉絲了，要不然這樣吧，找個可以開伙的地方，我下面給你吧！”

“...”

這種已經玩爛了的梗，怎麼都好不好意思若無其事地說好吧...

“要不再出去轉轉吧。。”沐澄涵捂臉，尷尬症發作，提議道。

“嗯...”顧湛溪提起那幾個袋子，“走吧，實在不行也要出去吃這些東西，醫務室也不太乾淨。”

一個往左一個往右，puang地一下撞到一起。

顧湛溪幾乎是瞬間做出反應，攔腰抱住了沐澄涵。

沐澄涵並沒有摔倒，又被抱住了。

沒有早上的那個擁抱緊，但意外地讓人感動。

顧湛溪鬆開她，因為自己過激的反應，臉上有片紅暈。

它實在是太緊張她了，怕她又出什麼問題。

“我已經沒事了。”沐澄涵鼻子有點酸酸的。“謝謝你。”

沐澄涵對自己說謝謝？

第一次。

顧湛溪看了看太陽，是從西邊下山的...

“作為你照顧我的報答，我讓你聽聽我的心跳吧。”很奇怪的報答方式，沐澄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的。

但顧湛溪竟然很感興趣的樣子，視線轉到她的胸前的校徽處，就再也沒挪開過。

"......"

為、什、麼、覺、得、這、天、做、什、麼、都、很、詭、異、啊！

xi ma da

沐澄涵深呼一口氣，“啪”地兩巴掌一左一右拍在顧湛溪左右臉上揪住她兩個耳朵，再挪正了她的視線：“不是讓你用眼睛聽，是讓你用這個聽！”

在沐澄涵的示意裡，顧湛溪看到了角落裡的聽診器這個東西。

真是的，剛才還一直在腦補耳朵要怎麼貼在胸前才能聽得比較清晰這種怎麼都不純潔的事情呢！真是的，都在想些什麼呢，不用那麼親密接觸的啦！

食指中指大拇指攥著聽診器，哆嗦了許久，最後還是沐澄涵看不過去了，抓著她的手一起，按在了她的胸前。

手一接觸到柔軟，就像陷進去一樣，沐澄涵替顧湛溪帶上聽診器，再別過了臉去不看她。

“聽到了嗎？”都跳地，那麼劇烈了。

puang puang puang

顧湛溪什麼都聽不到，只聽得見自己血管裡血液想要衝破血管壁的聲音，從未如此強烈過。

“沒有...”

體檢的時候，醫生好像確實沒有隔著衣服的，難道是要脫了聽？

不是吧...

可是答應過人家的事，怎麼能夠失信呢，她可是遙控器都交給你了啊...

沒關係的吧，又不是沒見過。

顧湛溪感到自己的手又帶著挪動了位置。

因為驚訝，她的瞳孔都有些縮小了，沐澄涵確實把她的手帶著從校服下襬伸了進去，少女的暖暖的體溫都那麼地明顯。

“撲通 ” “撲通撲通撲通” “puang——”

“撲通——”

血液的聲音，還有心跳，揉碎了在一起，奏出了美妙的樂章。

那是多麼有生命力的跳動啊，跟自己死板的puang puang puang 是那麼的不一樣。

原來，人類的心跳，是這個樣子的，我也曾，這樣有力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你聽到了嗎？”再聽不到，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聽到了。”顧湛溪主動把手縮了回來，“謝謝。”

“不用謝...”沐澄涵真的不知道回答什麼合適了，“走吧，我們去吃飯吧。”

“你不想聽聽我的嗎？”

puang puang puang 的，雖然很微弱，沒有你的好聽，但也是有聲音的啊，那個聲音，會不會讓你能鮮活地感受到，我其實也是存在於世界上的呢，哪怕是機器人。

“不想。”沐澄涵率先邁出了門，橡膠底摩擦在瓷磚地板上，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顧湛溪不受控制地僵硬了一下，“走吧，再不走商店真的都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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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心臟，那裡會是什麼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