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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扇,收回目光,眨眨眼睛輕挑道:“喲——沈公子莫非還傾心於那位姑娘?怎及得上我的姿色……”

她話未說完,那位沈公子已然轉身離去。

夜色,光怪陸離。

第58章

此為宗人府高牆之所,非等閒之輩可隨意進出。

宗人令楚王與柔珂為忘年友交,又兼上元節剛過,各府衙開印,瑣事甚多,皇帝暫時無暇顧及晟王不會來此探望,遂給她賣了個人情,許她半個時辰與晟王敘舊話別——歷來造反事敗的藩王宗親雖儘量顧及了朝廷的顏面不會推至菜市口斬首,卻也免不了賜死淪為亡魂。

柔珂自然不是隻身一人前來,身旁還有棠辭。

楚王見這緋袍年輕人向自己拱手作揖道了聲謝,多看了他幾眼——面色難掩戚然悽惻,竟似比柔珂還難過幾分,不由在心底裡給他豎起個大拇指。楚王自是不信晟王會做出此等膽大包天之事,可事已至此,人證物證並獲,還能如何脫身?歷來成王敗寇無可厚非,落到皇家裡,這條準則怕還貫徹得深遠些。

最是無情帝王家,並不是說書之人戲臺之上的憑空揣測。

隆冬之日,宗人府裡圈禁的多是犯了事的皇室宗親,雖不至於一張石床一襲稻草一盞將滅未滅的油燈敷衍了事,可到底比不得錦衣玉食的府邸。

才步入庭院,一個手腳不便的老婢子端來一盆炭火,自二人身旁踱過——刺鼻燻目的味道撲面而來,直嗆得柔珂兩眼含淚。

推開房門,但見晟王手捧書卷坐於榻上,白麵微須,劍眉星目,仍自穿著團龍袍,襯得他愈發挺拔清立,自有一股儒雅君子的風度。

“小柔珂?”晟王見了來人,面帶喜色,放下書卷從榻上起身,捋了捋衣袍,好容易尋來兩張不落灰塵的凳子,請她二人落座。

柔珂被劣等炭火嗆得還未回過神來,咳了半晌後才笑道:“王叔竟還有閒心看書?”

晟王一聽,笑了:“我待在這兒,除了看書還能作甚?”又看向坐在柔珂身旁總低著頭的棠辭,問道,“可是我小柔珂的未來夫君?男子漢大丈夫,怎地羞答答的,連臉都不許人見的?”

越是這般平靜無波好似即將來臨的並非死亡的徐徐態度,越是使棠辭回想起十幾年前常與她二人一塊兒玩耍總替她背鍋受責的晟王叔,棠辭年少意氣,此情此景之下,又被炭火燻得老實,一時憋不住,淌了幾滴眼淚,滑下來,滴在緋色的官袍之上,暈溼了一片陰影。

晟王慌了神,忙去支開窗戶,開門喚了婢子,端走炭火盆——

婢子依言而做,待關門後,到底是清爽了些。

晟王抹了把冷汗,行至棠辭眼前,遞了匹手巾,輕聲道:“可莫要哭了,我打小便見不得人哭,男的女的都是如此,漂亮的人更甚——”

“王叔……”晟王怔了怔,望向柔珂,見她只安然坐著,方知這聲叫喚出自棠辭,於是笑著應了聲:“還未成親娶妻,你倒猴急得很……”

“王叔……”棠辭的又一聲輕喚截斷了晟王的話頭,他不禁溫聲應道:“哎,王叔在這兒。”

棠辭這個侄女婿的熱情著實令晟王吃了一驚,驀地被個小子投懷送抱,晟王徹底呆在了原地,待望向柔珂時,卻見她不知幾時悄悄起身往門外去了,卻也不走,只站在簷下,影子經慘淡的日色一照,映在了窗紙上。

“王叔……”棠辭徹底哭紅了眼眶,順勢跪倒在地,低聲啜泣,一味自責,“是我無用,救不了你。”

秦延與她說,皇帝這招來得出其不意,滿朝文武礙於皇帝自登基以來便未曾徹底放下戒心是以皆不敢挺身而出,一個個只恨不得自己皆是淳祐元年甄奇錄異的新人,勸她在這緊要關頭之下勿作出頭鳥。

再者,證據確鑿,要辯如何辯?要救又如何救?

晟王聽得一頭霧水,想了想,才向她道:“你有這個心已然很好,此事卻與你毫無干係,你無需救我更無需對此心中有愧……”

“我是阿玥……”棠辭含淚低聲道。

晟王腦子裡白了一片,渾渾噩噩地幾乎不及回味她口中所說的阿玥是何人,隻立時蹲下身來,扳著她的雙肩將她的臉自上而下地細細打量了番,猶自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是阿玥?”

棠辭點頭,因有柔珂在外看守,當下也只壓低了聲音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十二年前,上直衛軍劉統領奉我母后之命親率兵士護送我與太子弟弟、含山妹妹自掖門奪道而出,拼死殺出一條血路逃奔到渡口,上船往雲州偏遠之地而去。豈知行至瀾滄江處,突遇江匪,後又有追兵趕至,三撥人馬混戰,不知何人不慎點燃了船隻,火光沖天之際輕易辨不清人的面目,劉統領當時已身披數瘡,仍搶到船艙裡來,提著我們三人的衣領,在煙火蔓延之前將我們扔進了水裡。後來……”

“第二日,雲州布政使遣人沿河打撈,毫無所獲。第三日,尋到太子殿下與含山的屍體,你呢,你去了何處?”

棠辭慘然一笑:“許是命不該絕,我整個身子軟綿綿地枕在一根浮木之上,順著水流途遇一淺灘,浮木撞到了石頭,使我停在了那處。醒來之後,卻是空曠廖遠的山間密林,人跡罕至。”

昔日個頭小小總愛調皮闖禍的女孩經年未見,驀地化作眼前這個白淨異常漂亮精緻的男兒,晟王看了她許久,眼睛裡淌過心疼、遺憾、埋怨、自責……到了最後,只剩一腔安心平穩,他拍拍她的肩膀,微微笑道:“好,甚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小阿玥果然不是福薄之人。”

能活著,便是好事。

即便,有時候,生不如死。

要知道,世間還有許多想生而不能生的人,世事總是這般造化弄人。

眼睛不自覺地瞥見她胸前的文官補子,冷汗霎時浸了滿身,晟王不由顫聲問道:“你為何……為何扮作男裝?還與小柔珂……”

“王叔莫非猜不出來麼?”棠辭又是一笑,臉上猶有淚痕,說話時呵出來的熱氣隔在二人之間,像一條跨越了十三年之久的鴻溝,“齊王弒兄奪位,不該殺?齊王妄圖弒兄奪嫂,不該誅?齊王害死了我許多兄弟姐妹——如今,連你也要枉殺……”

“不是枉殺。”

棠辭倏地滯住了,她看著晟王的嘴唇輕輕翕動,聲音溫軟,與兒時別無二致,卻說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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