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比凌以爾還皮,小時候我總在想,這麼皮的女孩子長大了可怎麼嫁得出去呢?所以每次她打架回來我總會狠狠打她,我把她打扮的和其他女孩子一樣漂亮,後來她非要考警校,我不許,她就和凌以爾合起來瞞著我,自從她考上警校後,我總是提心吊膽,那天的新聞看得我心都揪起來了,司徒醫生,你也有母親,我只有她一個女兒“凌媽說著說著,眼中閃著淚光,她停了下來,司徒只靜靜地聽她說著,只是她言語中開始回到最初喚她司徒醫生,以前熟悉的時候,她總是親切地喚她小玥,這個稱呼只有她的姥姥才會這樣喊她,凌媽第一次這樣喊她的時候,她一愣,眼淚就那樣簌簌地往下掉,凌媽慌忙給她擦眼淚,問怎麼了怎麼了,而今她坐在對面,禮貌而客氣,喚她司徒醫生。
她放下手中的湯匙,手心裡都是汗:”伯母,你今天來......“她未說出口,兩個人都心照不宣,末了,凌媽嘆了一口氣:”一直以來你都比小亦懂事,我想司徒醫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和她在一起,伯母,你要怎樣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凌媽沒說話,按在桌沿的手抖得像篩糠子,她沒有想到一向溫柔文靜的司徒鑰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堅定,她喜歡司徒這個孩子,覺得她善良懂事,可是讓她和自己的女兒戀愛,她沒有時髦到這個地步,她更沒法想象周圍的人會怎樣看她,怎樣看她們家的人,想著他們指著他們家說噁心說變態,她只覺得頭昏眼花,臉色發白,而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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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許多時候,有些路只有我們自己走,有許多的關只有我們自己去過,幸福從來都沒有那麼容易,所以才會特別讓人著迷,只有生在其中的人才會明白那種切膚之痛,LES這條路,家人永遠都是心中那抹無法拔出的刺,而今,這根刺紮在司徒鑰和凌以亦的心裡。
凌以亦的母親暈倒在醫院的食堂,這事驚動了凌家其他三口人,當他們到達醫院的時候,司徒鑰正在和醫院同事交代著什麼,凌媽無大礙,只是血壓偏高,面色鐵青,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不肯多看司徒鑰一眼,凌以亦衝進病房的時候,被父親呵斥了出去,呵斥出去的順帶著還有此時還穿著白大褂的司徒鑰,許多時候,中國傳統家庭沿襲下來的專制不可理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是五千年文化民族遺留下來的痼疾,也因此,對於凌家這樣一個傳統的普通家庭而言,出了一個同性戀的孩子如同發生家庭革命,作為凌家的脊樑骨,凌爸在這件事上起到了異常重要的作用,以至於凌以亦的出櫃之路顯得異常地艱辛和困苦。
走廊裡,凌以亦和司徒鑰並肩靠在牆上,司徒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袋裡,凌以亦從褲兜裡摸出一根中南海,只在手心裡旋轉著,“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司徒低下頭,很久很久才吐出這句話。
“我媽她無大礙吧?”她只是很擔心母親的身體。
“有些受驚,加上氣血攻心,血壓有些高。”
“我們去草坪走一會兒吧。”凌以亦在前,司徒鑰在後,她明白從她出了凌家的大門,父親在身後讓她永遠都別回來時,她就明白,此時,父親是一定不會允許她進入病房的。
父母在這件事的思維上永遠都是簡單的,他們以為阻止了兩人在一起這個事實,就能讓凌以亦愛上男人,然後結婚生子,彷彿這一切都可以一筆帶過,不復存在,所以當司徒異常堅定地表示會努力和凌以亦在一起時,凌媽將蓄積已久的情緒轉換成了對司徒的仇恨,只是憋在心裡難以釋放,於是暈了過去。
凌以亦和司徒鑰走在醫院的草坪上,午日的陽光灑在青草上,泛出星星點點的璀璨,似那些珍貴的鑽石般耀眼,凌以亦突然停下來,回頭問到:“我媽,她有沒有為難你?”
司徒鑰搖了搖頭,作為一個家長,這算不上為難,“只是,我告訴我會努力和你在一起,對不起,雖然,我不是有心,但是你媽媽是因為這句話才暈過去的。”
凌以亦靜靜地聽著她關於大中午凌媽親自上門討伐的戰役,輕輕牽過司徒的手,握在掌心裡,她心裡難過,為自己的事帶給父母的傷害和困擾,兩人無話,只是握著的手十指相扣,近在咫尺的時候才會發現彷彿天地間就只有彼此,凌以亦想過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可是有些路,明知道很苦,還是必須走下去,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選擇,那天在學校的時候,高西寶告訴她,如果這一生並不珍惜那些愛和緣,是沒有資格期待下一生還能遇見那個人的。她有時會覺得高西寶就是她的趙括,一個直人,紙上談兵的風生水起,只是那些話,誰又說不是呢?
凌以亦一直沉默著,倒是司徒,心裡有愧疚,只是嘴上又不肯承認,“我知道,我有想過你媽媽的反應,只是,只是,我想告訴她,我們在一起,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不過,你媽在氣頭上,她只會認為我是勾引你的妖精,是攪亂你們家庭的禍害。”
她說的很認真,凌以亦聽著她的自嘲心下寬慰,終於舒開了眉眼,微笑著,在她耳邊低喃:“我媽認為的沒錯,你就是那個勾引我的妖精。”
司徒還有工作,凌以亦回到家裡,洗過澡,望著鏡中灰頭土臉的自己,那個叫做凌以亦的混蛋,此時又醜又髒,那張原本清秀的面容呢?她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臉,而後換了一副表情,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放在唇角兩邊,使勁地往上一拉,露出兩排大白牙,她擦過身子,想著給司徒打一電話,聽筒那邊的聲音有點迷糊,“怎麼了?累了嗎?什麼時候可以下班?”
“今天不用來接我了,一會我自己回去。”司徒只是不想讓她和凌家的人碰上照面,以免她看著難過,凌媽媽沒有什麼大礙,明日就可以出院。
“司徒”凌以亦剛洗過澡聲音有些低沉,啞啞的,甚至有些聽不清,她又喚了一聲,司徒鑰在電話裡嗯了一句。
“我......”她說了很久,那三個字還是未說出口,於是掛了電話。
B城已經開始暖和,夜裡的風吹在身上有著青草的香味,涼涼的,倒不冷,高西寶穿過學校的海棠樹,坐上公交車一路奔向司徒鑰的家,將凌以亦從司徒鑰的沙發上拎了起來,“怎麼樣?高老師,這麼晚臨幸,有何賜教?”她難得的耍嘴皮子,高西寶多精靈一個人,會看不出那個傻瓜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