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抽離著我身體裡的靈機,不過數息,我連封寧術也維持不了,連同姬明夜一起暴露在顏良乍然做猛的攻勢裡。
姬明夜猛地站了起來,眼角猶然有著血絲潸然而下的痕跡,眸底裡暗湧的深紫色已經暗淡無光,他一手抹了眼角的血跡,一手抽出了腰間銀劍,指天大吼道,“姬家的兒郎們,像你們的祖先一樣戰鬥吧!”
劍上的紫色光華如同一道指令,隨著姬明夜的大吼竄出了嘲風的魂獸形狀,羽翼騰空升到半空之中,發出一聲大吼之後虛幻的身子分裂得如同細小的碎紋輕煙落雨一般地漫天散了下來,輕煙碎片飄到各處,落在了那些秘術師假扮的守衛身上,使得他們發出應答一般的吼聲長叫著撕裂了身上的守衛輕甲,散了長髮如同遠古的野獸一般迅速地行動了起來。
我極目看去,放佛不下數百人的穿行期間,踩在陣法紋絡裡奇怪的交界點上,不斷地嘶吼變化著方位,每一次的交錯,或一人,或兩人,最多時一行七人佔據了那個交界點上的小型陣法。隨著每一次的佔據,身上五彩的圖騰彩繪都會滲出亮眼的光芒,放佛在響應著什麼一般。
這時,戰神忽地落在了我的身前,窄劍格住了顏良的不知何時攻來的掌間。
我驚詫間抬眸,發覺顏良看得並不是我,而是姬明夜。眸底裡又驚又怒,一幅恨不得殺了姬明夜的樣子。
“老匹夫!罪該萬剮!”顏良再度嘶牙恨道,周身金芒大盛之下,忽地又猛然黯了下去,他身體一陣內收急退了數丈之外,握緊了雙拳緊緊壓著體內靈機的流失,眼眸猶自狠狠盯著姬明夜。
一聲痛楚的悶哼響在耳際,我聽出了是戰神的聲音,發現了她也是如同顏良一般的反應,赤紅的窄劍撐在地面,指骨泛白緊握著劍柄控制著她的身體避免倒下。
我碰不到她,看不到她的臉,這讓我萬分緊張地想要靠近她,就聽她忍著痛楚道,“姬明夜,帶她進殿裡面去!快一點!”
“想要去找那老匹夫?休想!”顏良聽到戰神的話,一聲頓喝之下,金芒再度爆盛,人化作一道金光衝向了階梯上的殿門。
“你的對手,是我!”戰神雙握著窄劍擋住了顏良突進的身形。
兩人交擊的金赤兩道芒色瞬間爆湧而又褪卻,一觸即退下,戰神橫劍半跪在了殿門前的臺階口上,而顏良順勢而下,反手就來擒姬明夜。
“哼!”姬明夜冷哼一聲,渾濁的紫色眼眸冷冷地看著顏良撲進,持天之劍一劃而下,穿行的數百名守衛頓時發出一個奇怪的音節,就見顏良如同被撞擊一本地悶哼著撫胸倒退了數步。
於此同時戰神也發出了悶哼聲,本是單手撐劍的動作,此時又搭上了另一隻手強按住劍柄才撐住了身子。她抬起頭來,眸光凜冽地低喝道,“姬明夜,你還愣著做什麼!”
“顏良也好,解浮生也罷,殺了大哥的人是你們魔族之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姬明夜將手中銀劍就地一按,暗紫的光華以入地之處蔓延開來,逐漸滲透了土黃色的厚土縛魂陣的符文紋絡裡,強大的靈機暗湧如風雷,嗚咽聲聲地叫囂著,縈繞如魅地撲向了顏良和戰神所在之處。
姬明夜雙手離劍而走,將我抱了起來,我一把攥住了他,急切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放心,戰神既然能從厚土縛魂陣中走出來一次,就能再走出來第二次。”姬明夜冷然而道,周身紫氣縈繞,腳步一踏,就踏在了地利苑門前。他這一踏竟有些縮土成寸的功法,令我訝異極了,心底一忖,什麼時候他也這般厲害了?
眼瞧他再要一步踏出,我立時回頭去看戰神所在,就見她赤劍格住了顏良的攻勢,竭力拼擋之下似是感覺到了我目光,回過來了一抹靜然的眸光後暴漲了紅色靈機,猛推著顏良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我張了張口,心頭湧起的是痛楚還是悲傷我都分不清了。
那一抹的靜然裡,決絕的意味太過明顯,讓我無法開口說出任何話來。
“孩子,你為什麼而哭?”蒼老的聲音迴盪著,轟然將我從戰神那一眼的決然里拉了回來。
我抬眸望去,只有著支撐房頂的硃紅圓木之柱的空曠大殿裡,正北處裡盤坐著一名白衣蒼然的老者,白鬍長鬚,一臉褶皺,蒼老得看不出他的年紀。他身後的高殿牆壁上,一幅巨大的圖騰在燭火的跳動下明暗著精細的紋絡。
蓮座,九首,正是當時莫名出現在我右手背上的圖騰,不同的是蓮座當中不是嬰兒,而是一條真正的龍。
“國師?”所有的畫面都不足以動搖我仍自擔心戰神的心情,我看著那蒼老的人,輕言出聲,又隨即搖了搖頭,“不,你不是。”
眼淚依舊不能止住地流淌著,戰神拼著被厚土縛魂陣影響也要竭力地阻止著顏良,姬明夜帶我來此處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見這個披了國師的臉的人麼?還是為了來見這份圖騰?
“你為什麼會哭?”老者猶自問著我。
“哭了就是哭了,為什麼還需要一個為什麼來解釋!”我滿腦子裡都是戰神那回頭看我的眼神,再也壓抑不住地往外跑去,這一動,就驚然怔住了。
我的腿,不僅能站起來了,還如此完好地能動著。我的手撫上了腿面,也隨之低頭望了去,真實的觸感明顯是確認了這並不是假的。
這一低頭,我就發現了地面鋪就的巨大圖騰符文,九頭,蓮座……而我此刻,就站在蓮座中心的那團本該是嬰兒的光影中心,被一圈圈地護住了。
驚訝不掩,終究難抵對戰神的擔心,一瞥之下我便又跑了起來,數尺之外的殿門就在哪裡,甚至沒有關上,讓我清晰地見了那方才戰神還在的階梯路口。
空無一人的門外景象裡,我以為我幾步就可以到了,卻發覺我已經跑了不下百步,眼前卻為何還是這般景呈?好似裡,我這百步之路都是不曾有的,我依舊處在最初的原點上,哪裡也沒去。
奇怪的感覺使我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依舊立在圖騰深處的光影中心裡,佔據了嬰兒的位置存在著。
“姬明夜,你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戰神呢,戰神她在哪!”我惶急地大吼著,不安地四顧這空曠詭異的大殿,急需要一個解釋。
“他不在這裡。”
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我一個回身狠狠地瞪著那副蒼老至極的臉,“你是誰,在此故弄玄虛又是為了什麼?”
“問我之前,你可有想過你自己是誰呢?”他捻鬚一語,渾濁的眼裡說不出的蒼然虛無。
“呵,這個問題恐怕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我冷哼一聲,“只可惜沒有人告訴我。戰神,你把她怎麼樣了,厚土縛魂陣又是個什麼東西!”
“你問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