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被鬼畜林所得,而這二十多年他們一直在找尋混世女童,據說在慶曆二十五至陰之年月圓之時讓這混世男童和混世女童合為一體,得此這兩位神童就可統一天下,二十多年前,有訊息稱這混世女童在四大門派手裡,於是鬼畜林和四大門派開始廝殺,直至被鬼畜林滅門,我們的師傅除了現在的斷情前輩,其餘全都命喪在鬼畜林手裡。”
“為何師傅從未向我提及?”木素青臉上抹上了一絲苦笑,師傅最疼愛她,而今卻不知為何當日一言不發竟離開她,現在身在何處,生死未卜。
蘇慈總算明白那一日鬼畜林那些不要命的狂徒為何會對那個小泥像那般重視,原來得到兩者竟就能得到大楚天下,這錦繡江山到底有什麼好?這麼多人爭奪?看來大楚早已是血雨腥風。
“鬼畜林如今握得大楚六分兵權,只待這混世男女童合二為一之時就是王庭遠叛變之日,到時大楚四面楚歌,西夏名義上已成為大楚的俘虜了,但西夏了的了君只會聽命於王庭遠,而非大楚平陽王。”水霓裳仰了仰面。
“姐,你為何知曉這些?”
“沐風揚從未離開鬼畜林,一刻都不曾離開過。”水霓裳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四小我雖是有信譽之人,但這地方已不能呆。”
“四小我是誰?”
“江湖探子,也就是剛才付錢給他的那人,那而今我們是去往何處?”段小寧問到。
木素青一抬頭,恰逢遇上水霓裳的目光,那眼神中竟是難以言說的默契,兩人齊聲答到:“回京城。”
木素青花魁之路第一程
蘇慈聽見那水霓裳和木素青的異口同聲,臉色嗖地一聲就冷了下來,她拉了拉木素青的衣袖,京城啊,那是鬼畜林的老窩子啊,這不直接羊入虎口麼?
哪知木素青回身摸了摸她的頭:“還有一部分了策未背完呢?呆會回房繼續。”蘇慈頭一次默不作聲,一個人默然地出了房門。
因為連日來找尋水霓裳終算有了結果,幾人在屋中暢聊了許久,未知何時,天色越來越暗,蘇慈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段小寧總是有辦法找到這樣的棲身之所,她想和木素青回青衣門,那裡才是她的根,是根嗎?她搖了搖頭,在這一世,她無根無家,唯一的親人是木素青,唯一的家就是青衣門,可青衣門卻非要捲入這場是非爭奪之中,她想和木素青就在碧水汀上過一輩子就好了。
“慈兒這麼好閒心出來賞月嗎?”不知何時木素青已來到她身邊。
“素青,我們回青衣門好不好?別管這一切了。”
“能回得去嗎?你別忘了當日我們下山之時已被鬼畜林的人層層包圍,而今就算我們能回去,日夜被他們那樣守著?慈兒,江湖之人,到哪兒,都是江湖。”
夜愈發地深,天幕上兀自爬出幾顆好事的星辰,圍觀著這塵世之人的紅塵事。
蘇慈怔怔地望著她,長久不語,這血雨腥風的鬥爭,難道還要讓她再受一次難嗎?她抬頭迎上她的雙眸,而後起身,握住她的手,她已是她妻,她走什麼樣的路,她定是相隨的。
那一夜,有多少人未眠?
翌日之後,啟程,往揚州趕去,段小寧手中的盤纏就是全副的身家,而待水霓裳等人到達揚州之後,那日大火中逃生的十餘個霓裳館的女子竟從四面八方不約而同地聚集了起來,讓人不得不佩服這煙花巷中的館主竟不用任何的命令,這些門徒竟是不約而同地趕來了。木素青面上的傷勢在那西涼大夫的醫治下日復一日的好轉,待到秋意四起的時候,蘇慈顫抖著手為她摘下面具時,她率先用雙手立馬將自己的臉捂上了,那臉嬌羞著,許是害怕,許是緊張,蘇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扳開,素青該是樂意見到自己這般模樣的,她經營的肌膚上因是新生的面板而更想嬌嫩,她手背冰涼,覆上她火熱的臉,木素青緊閉著雙眼,往後一躲。
滿天的紫霞絢麗璀璨,水霓裳在彈奏著琵琶語,那聲聲入絲入扣,像是這好不容易來的秋日般秋高氣爽,蘇慈雙手託著她的腮,對著鏡中那緊閉著雙眼的傻人喚了聲:“素青,睜眼。”
“慈兒,我怕”她怯怯地,卻總是不願睜眼看,只一雙手緊緊抓住蘇慈的,指尖蒼白而顫抖著。
蘇慈抓過她的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著,“你自己已經摸到了,對不對?已經復原了,素青,沒事了,睜眼。”
木素青微啟眼眸,黃昏時候,紫霞微照在她身上,她緩緩地將手移開,那裡光潔如初,再也沒了那些彎彎曲曲似蜈蚣般的皺痕,蘇慈將她的手拿下來,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那臉紅撲撲的,她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望了好久。
再過幾天已是中秋,揚州城裡一片歌舞昇平,水霓裳的如花樓竟在這幾個月來默默無聲就開了張,段小寧望著每日入賬的賬單算盤敲得叮噹響。
揚州城倒是少了京城的大氣繁華,只那揚州小吃倒是把蘇慈給樂壞了,水霓裳不愧為霓裳館當家的,沐風揚這個名字似一汪死水般再也引不起她泛起一點的波瀾,而今攬財要緊,待鬼畜林搜尋過揚州之後,一行人才在這煙花之地落地生根,一月時間不大,就將揚州城其他青樓的生意全都給攬了過來,而風靡而來者還皆是幕名而來,話說那如花樓的當家花旦,生得了色天香,搖曳生姿,總是面紗掩面,睡時如黃花昨夜的幽香,慵懶中又暗藏著一絲嫵媚,那傾了容顏,如黛青眉,倒是成了如花樓的活招牌。
那日趁蘇慈和水霓裳都出去在即,段小寧閒著無聊,請木素青出陣,那時素青還猶自帶著面具,只那青帘遮擋,被那些男人看了去,看一次一百兩,那天晚上,段小寧捧著銀票把裴琳琅都給涼到了一邊。
如此,揚州城裡的如花樓,樓中的花魁就成了揚州城的靚麗風景,到如今,沒人見過其真面目,只那朦朧間,就知這鐵定是個絕色女子,而那段小寧個奸商,而後彈琴加到了一千兩,那琴聲如泣如訴,哀怨中隱藏著柔情萬種,卻似那一縷薄煙,緩緩而述。
慶曆二十四年十月十四,天氣愈發地涼起來,木素青和水霓裳兀自呆在如花樓裡,閒時為了段小寧掙錢,木素青就充當花魁掙掙錢,在外界一切看來,這不過就是尋常人家的煙花女子罷了,卻哪知這裡面竟隱藏著四大門派裡的餘孽,如果華洛熙也可以充數的話,火鱗堂還不至於絕後的,每當木素青望著華洛熙那張臉,就不由地想起他那父親,那樣一個溫柔痴情的男子,竟在那樣一場大火裡喪生,竟連軀骸都未曾找到,那後山上兀自為他立了一個碑,熙兒每次撫摸著那碑上的名字,眼眶都不由地紅了又紅,那傷心樣就連木素青見了也心疼不已。
那天,風將揚州城的落葉吹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