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被圈起來。你、我都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她又何嘗不想有個自由身。”
“呵呵呵——。”濟蘭正沉浸在對匯正升總檔日後的打算時,聽得佟玖趴在那笑了一聲,不禁問“無端的,做什麼發笑?”
佟玖又開始刻起了那方小印,吹著上面的玉屑,有幾絲感觸良多的道“當初,重開達正昌時,只為能保住韓家的產業,迫於生計只好四處奔波。後來,咱們成親了,開了匯正升,匯兌莊的買賣我是不懂的,可是你喜歡,我便也想著將它做大做好。”
“如今,當真做起來了,在京城要開總檔。我這心裡頭,還有些欣喜。”說著沾沾自喜的問濟蘭道“濟蘭,咱們這算不算是,古人所說的‘成家立業’?”
濟蘭明白了她說了這些話的意思,抿嘴而笑,極輕的吐了句“彼時,能得汝相知,何其幸甚。”
“聽得你這番話,我縱是再挨十次這樣的板子,也值了。”佟玖驚喜的痴笑著。
半月後,濟蘭花了五千兩的高價,將舒廣袖從青樓裡接了出來。
巧逢臘八將至,佟玖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能下地行走了。濟蘭便想著請了個戲班子進府來唱堂會。
按著往年富察府上的舊例,過了臘八,各地的掌櫃的都會帶著賬本紛紛陸續登門到府上對賬,領紅利。屆時,府上會異常忙碌,直至除夕。
所以,藉著臘八節的意頭,濟蘭一面想請納沐格格過府來走動走動,另一面做出個歡迎舒廣袖進府的樣子,更多的則是快到年節了,想府裡的眾人們好生熱鬧熱鬧提提神,也好去去前些日子的晦氣。
為了答謝納沐格格,佟玖能行走自如後,就跟著濟蘭和圖雅到諴親王府上去謝恩。
不料,遇到了諴親王也在府上,幾個人誰都不曾想,佟玖會被他單獨傳喚了去,於是都提心吊膽的候著。
“嫂子和韓夫人請放心,阿瑪不會難為韓大哥的。前些日子,阿瑪的鑲白旗奉旨前往西藏平息叛亂,多虧了韓大哥的達正昌能及時籌到糧草,才不至於落了延誤軍機的差錯。”納沐格格看著濟蘭送來的堂會請柬,安撫著她們。
諴親王酷愛書法,佟玖進門時,他正全神貫注,屏氣凝神的寫著字。佟玖立在門口,大氣兒都不敢喘。待到他放下筆,朝門口看時,佟玖才敢行禮。
“罷了,在府裡,那些個繁文縟節就免了,進來看座罷。”諴親王雖是面無表情,但語氣上,比那日在宗人府和緩了多。
佟玖坐下時,身上的隱隱作痛提醒著她,面前這個中年男子是惹不得的,於是換了副恭敬謹慎的樣子,堆笑著。
“本想,過完年再傳喚你,可你今個兒卻自己來了,也罷。” 諴親王端詳著自己的墨寶,道“本王知道你在關外有商線、有商隊。本王想為蒙古的鑲白旗,配備些洋槍和火炮。”
佟玖無聲的瞪了瞪眼,說的輕巧,這些軍火的東西不比布匹糧食,讓自己上哪給他淘換去。
“本王還聽說,你有個匯兌莊?”諴親王料她在心裡為難,道“如果這個差事交由你辦,那朝廷這筆銀兩,本王准許你的匯兌莊自行排程和支配,其中押運的工錢和匯兌的利錢,一分不會少了你的。”
佟玖又是無聲的眯了眯眼,王爺您這些個小道訊息,都是打哪,聽誰說的啊?天下還有這等的好事會落自己頭上,準又是個陷阱,等著自己帶著全家老少往裡跳呢吧。
“你知道,有多少晉商等此良機,等得望眼欲穿麼?”她那點小心思,哪能瞞過諴親王的法眼,鄙夷的斜了她一眼,道“只不過,晉商太盛,物極必反。用你,朝廷和本王,都放心。”
“只是,王爺,草民對軍火當真的是一竅不通。”佟玖本就如坐針氈,聽他說完了,站起身作了一揖道。
“本王,也不是生來就會打人板子的。”諴親王挑了下眉毛,平和的道“你也不必急,現下還早。總要等了過完年,天氣轉暖,關外的雪化路通。”
誰急了?佟玖暗自心裡翻了個白眼,俯首而立,一聲不吭。
“拿著你的東西,跪安罷。”諴親王敲了敲書案上,自己方才寫的那副字,托起紫砂的小壺,悠哉的朝外面走去。
“韓大人,請罷。”佟玖正欲起身,王府的侍從將那副字託著遞到佟玖手上,並送她出來。
直到回家的路上,佟玖才展開那副字,只見“匯正升”三個蒼勁的大字,赫然於紙上。佟玖心中一驚,連自己要在京城開新檔,他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打分,留言,嗯哼。
我每天三千三千的寫,可是三個月過去了,都看不到一條超過三百的長評。
你們——555555
☆、第四十八章
<四八>
臘八這一日,受邀的女賓們,相繼應邀陸續前來。被妹妹請來佐陪納沐格格的圖雅,更是早早的就帶著一眾的丫鬟婆子們,第一個盛裝過了府上來。
入門時,看著富察沁親自的打點著花廳裡茶几上,賓客們要用的杯皿,見她正小心翼翼的擺著早年間富察家只有逢大節、喜事才捧出的珍物古玩。
隨意的揀了件自己熟悉的晉王紅犀盞,在手內把玩道“你們主子呢?”
未及富察沁應話,就聽裡面傳來濟蘭不知吩咐誰的聲音,一句近似一句的道“她是不吃老君眉的,一會單單泡了白芽奇蘭給她送過去。姐姐素喜老君眉,納沐格格常飲碧螺春。這些,都要記仔細了。”
“見你如此上心,我倒是奇了。”看妹妹和富察米從裡面走出來,圖雅落座,揶揄道“豈不知,還有更奇的呢?試問這京裡哪個府上,又有誰的家裡的正房,會跑到窯子裡,為丈夫贖個窯姐兒出來?嗬,可不就是我們富察府麼。”
“你也知我如此上心,還一進來就只顧著,說這些個有的沒的,編排我。”濟蘭上前拿過她手裡的紅犀盞,道“我看啊,你這年歲愈長,卻越發的沒個眼力了。這等的好東西,才不予你用。”
說著,命人去裡面拿了自己平日裡常用的翡翠小杯來,斟了茶水,巧笑著遞到她手上,道“這個顏色好,同你今個兒的衣裳般配。”
圖雅今天興致好,隨著她說什麼,也不惱,接茶道“以前吶,我只知這女孩子家家,長得好,惹人愛憐疼惜。卻不知,這男人生得副好皮囊,卻也招人待見。你家夫婿是個本事的,才入京就受了諴親王賞識。”
“賞識?姐姐指的是那通板子麼?”濟蘭歇息著,自己坐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