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皇宮。按照指示,這隊人馬來到離皇宮不遠的一處很是荒涼的院落蟄伏下來。領頭人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異常,才小心來到接應點,對面前之人深施一禮,道:“王爺,一切順利。”
“朱將軍辛苦了。”湛榮點頭示意表示了讚許,轉身對韋廿陽道:“那武青昭真的會讓宮門開啟?”他內心其實甚是不滿,馬志潔勸他來的理由是說只有他熟知清漪宮的路,但是他來涉險了,馬志潔卻轉身回府,十分叫人生氣。
韋廿陽早看出了,可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只安慰道:“王爺放心,憑著武青昭的心智,說了今晚就一定能做到。”話音剛落,就見遠遠跑了一個小廝敲打了幾下西武門上的銅環。這個宮門一向是臣子上朝進出的通道。門內有人高聲問什麼人。小廝大聲說他家老爺是武青昭,今晚在內閣值守,但家中老夫人病急,希望侍衛大人能通傳一聲。
以前也有過這種事情發生,侍衛也只說了句會告之便沒了聲響。韋廿陽示意自己帶來的手下悄悄過去,埋伏在皇城根角。
不多時,宮門內有人高聲道:“開門,我奉了皇上口諭,出宮見家人一面。這是令牌。”
又過片刻,“嘎吱”一聲,宮門開了個縫隙,埋伏在一旁的殺手瞬間行動起來擠了進去。幾聲悶哼後,宮門大開,殺手示意成功。
湛榮望著雄壯輝煌的禁宮,心神有些恍惚。韋廿陽哪能容他退縮,和朱武簇擁著,半是強迫地將湛榮推進了宮門。
見他們要往後宮方向去,剛敲打宮門的武家小廝突然冷著臉木然道:“皇上這會子還在上書房。”
湛榮腳步一頓,緊張道:“這麼晚了,皇上怎麼還在上書房?”他這才發現武青昭不在,更加不安,“武青昭呢?”
“要不然老爺哪來的口諭和令牌?王爺以為這都是假的嗎?老爺剛說了今晚趙潤玉的摺子剛到了。”小廝淡淡看了一眼湛榮,道:“王爺甭指望我家老爺出面。您還是趕緊將小人打暈吧。王爺若能成事,小人也算捱得有理。若不成事,也別誤了我家老爺前程。當然,王爺也別想著供出我家老爺,老爺可沒有任何把柄落入您的手中。沒有證據,您胡亂咬人只會讓皇上更反感。對了,老爺說了,這會子正是侍衛交接時辰,上書房守衛正是薄弱,估計也就百來人。至於怎麼走,您可比小人清楚。”
湛榮被這小廝噎得十分生氣,但一聽趙潤玉的摺子到了,來不及發火,不由暗中又讚歎馬志潔的神機妙算,可是對於武青昭不見之事,他又覺得不妥,問韋廿陽道:“武青昭不會是給我們下套子吧?”
韋廿陽也覺得隱隱有些不對,狠戾地盯著那小廝。
“您也別懷疑,我家老爺和馬大人說好了——‘概不當責’。萬一你們出事,我家老爺這也是自保。”小廝也不慌張,見韋廿陽眼神兇狠,又道:“你們別想殺我,老爺說了,等會回來若是見到我的屍體,他自然有法子立時通知公主和衛緒。”韋廿陽心裡極不痛快,但腦子還是清楚的,招來殺手問了情況,確實那小廝是跟著他們進來的,而且也見到武青昭和小廝低聲說話,然後不見了,只是當時他們要對付侍衛無暇顧及。
韋廿陽稍許放心,低聲對湛榮道:“當年尚是晉之天下,在京中誰人都知武師德是端王的人,但偏偏就沒人敢動他,雖說有端王的勢力,但也說明此人八面玲瓏,會處處給自己留有餘地。武青昭是他兒子,年紀輕輕做到如今位置可見其心智和他爹一樣。馬大人也說了,武青昭若不是這樣心性反而該要懷疑了。王爺您請想,武青昭處心積慮地安排脫身之法,不正說明他的可信。”
“可是本王這心裡,唉,皇上和武青昭,會不會其中有詭計?”湛榮不經意做了個回身的動作。韋廿陽知道他想退縮,趕緊道:“馬大人的話您都忘了?武青昭即便告密皇帝,日後皇帝也不會信任於他。而且他這脫身法子,也不是萬全。即使沒有明顯證據,皇帝也絕不可能認為這是巧合。日後他一樣會被猜忌。所以他既然有了今晚的舉動就定希望王爺您能一舉成事。何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帝要想對付王爺您,法子多了去,大可不必在宮中設伏引誘您,萬一失控豈不自找死路?而且傳出去,皇室名聲大損,於皇帝何益?”
見他們說起來沒完,朱武急了,一把拽住韋廿陽,“都到這裡了,難不成還想再退回去,別忘了,趙潤玉的摺子到了。”他一想到後宮中的那位絕顏,渾身都昏漲起來,只覺什麼都不重要了。
湛榮被這一嗓子也吼過神來,衝著韋廿陽狠狠做了個衝的手勢,心裡什麼也不顧了。
也許是湛榮熟悉宮中道路,知道如何避開巡邏禁軍,又也許正值交班,一路上確實平靜。順利到了上書房外,片刻解決了寥寥的幾個護衛,湛榮頓覺意氣風發,不顧別人率先大踏步闖入上書房。
然而御案後坐著的、笑容滿面看著他的人居然是——湛瀅!而全部的內閣臣子竟然都在。
怎會回事?皇帝大半夜宣召全部內閣覲見?武青昭怎麼沒說?湛榮直覺壞事,木楞當場。
湛瀅獰笑道:“皇兄身佩長劍全副武裝,未經宣召就擅自帶兵闖入皇宮,這謀反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湛榮身子一軟,再要癱下去時被緊跟著進來的韋廿陽扶住。想到外面還有的人馬和殺手,韋廿陽又覺得有了些底氣,罵道:“謀反?皇上還健在,你僭越就坐在龍位,不是謀反又是如何。我家王爺來此才是為大端為皇上誅滅你這逆賊。”
“大膽!”內閣首輔郭楨的聲音平淡無奇,“皇上剛已下旨,公主入住東宮,代理國事。”
“不可能不可能,”湛榮這時只會喃喃自語。韋廿陽也十分震驚,但他覺得還未到最後,剛想要搏上一搏高呼人馬,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湛凞呢?捉不到皇帝一切都白費。只愣神了一下,刀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湛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恥笑道:“你們這等宵小,那配我母皇母后出手。怎麼,還想你那些烏合之眾呢?將他們推出去,好好瞧瞧吧。”隨後又冰冷對朝臣道:“謀逆之罪如何處置,各位商討後上個摺子吧。”說完,踏步而出。這幾個內閣的重臣暗自腹議,這還有什麼商討的。今晚莫名被宣進宮,莫名在上書房聽皇上親自下旨,之後又莫名見皇上走了,而公主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直到安王進來。這明顯就是個套,他們這些老臣子再識不穿就該告老還鄉了。但東宮讓議,那就議吧,罪名按照最重的說,未來的君主肯定是要討好的。
上書房中討論的熱切。而外面,韋廿陽心如死灰,他現在才發覺,只有自己和湛榮進了上書房,其他人呢?等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