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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端硯正猶豫間,桑清漪突然開口道

“王爺有傷在身,還是與我們同坐馬車吧”

玉音看著對面的桑清漪,自從那日之後,她與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相對無言,互不干涉。

可玉音清楚地知道與以前並不一樣,眼前人對自己的心意應已有所察覺,或許是受傷了吧,瞥了一眼正閉目睡著的人,明明心中在意的要命,卻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

“你究竟在逃避些什麼,或者說是在害怕些什麼”

“玉音”

玉音聞聲回頭,就見桑清漪遞到面前的一杯熱茶。

“多謝王妃”

玉音端起飲了一口,眸心一轉,突然道

“好茶,敢問王妃這是什麼茶”

桑清漪輕抿了一口,馥郁茶香隨即在口中縈繞不散。

“此乃松蘿茶”

玉音看著手中的茶杯,“聽聞松蘿茶產自漠國極西的荒漠之地,產量稀少,歷來是漠國朝廷的貢品之一,往年漠國來訪皆有以此作為國禮,玉音記得,陛下曾賞賜過一些給丞相大人”。

“確如玉音所言”,桑清漪淡淡一笑,“父親大人皆給了清漪,清漪飲過一次後便喜歡上了”。

玉音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可據玉音所知,這兩年漠國並未再到訪我延國”。

感覺到桑清漪握住茶杯的手一緊,而後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之人……

就在快要到達益州地界之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正閉目養神的玉音倏地睜開眼,剛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就聽見侍衛的聲音。

“何人在此擋路!”

“出了何事”,玉音問旁邊馬上的侍衛。

“回玉音姑娘,有輛馬車擋在了路中間”

侍衛正回話的當口,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青年男子帶著幾個家丁模樣的人駕馬而來。

“露雪,你聽我解釋”

只聽那紅衣男子對著前面馬車的方向喊道,玉音這才看到那輛馬車旁站著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貌美女子,而女子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抵在脖間。

“你別過來!”,只聽那女子大聲喊道。

玉音看這女子如此激烈的反應,像是被逼婚,可看那男子如此緊張的神色,又不像是個強搶民女之徒。

“出了何事”

玉音聞聲回頭,就見赫連端硯已經醒了過來。

“似乎是新娘落跑,新郎帶人追趕了來,此刻新娘正以死相脅,玉音也看的不是很明白”

只是玉音沒料到自己此話一出,另外二人的神色卻顯得有些異常。

當聽到玉音那句‘以死相脅’,桑清漪便不禁想起當初洞房花燭那一夜,那時她也如這新娘一般,可現如今自己竟然卻對……,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而赫連端硯只是皺著眉,神色看來頗為凝重,甚至是可怕,連一向瞭解她的玉音都不知為何。

玉音還來不及開口問些什麼,便聽到馬車外再次傳來女子的聲音。

“你只需回答我,致遠是否是因你而死的”

“是,可事情”

“夠了!”

“爺!”

赫連端硯突然起身衝了出去,玉音都還來不及反應。

“露雪不要!”

玉音掀開簾子之時,就聽到男子撕心裂肺的一聲吼叫,還有,赫連端硯的聲音。

“不要!”

只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露雪已然自盡身亡,鮮血灑在雪地上,鮮紅的宛如那大紅色的嫁衣。

不會武功的新郎未來得及阻止,跌落在馬下,而不顧一切飛身過去的赫連端硯就遲了那麼一點點,就只差一點點……

玉音看著背對著她站在露雪面前的赫連端硯,就那麼看著倒在雪地上的露雪,一動也未動,可身體卻止不住的在顫抖。

玉音還來不及作何反應,赫連端硯卻突然身形一閃,下一刻便緊緊地掐住了男子的脖子。

“是你!是你殺了她你知不知道!!!”

益州驛館內

二樓的一間房門外,桑清漪不時地看向緊閉的房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終於從裡面打了開來,玉音走了出來。

“王爺她現下如何?”,桑清漪忍不住開口問。

玉音轉身把房門關上,“原本正在癒合的傷口又開裂了,還有些發熱的跡象”。

見桑清漪皺著眉,玉音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玉音已經喂爺吃過藥了,現下已經睡著了,王妃不必太過擔心”

桑清漪只看了玉音一眼,轉身便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玉音也跟著一起進了隔壁房間,卻發現桌上的飯菜沒有動過。

“王妃怎得不用膳?若是爺知道了,該責罰玉音照顧不周了”

“我不餓”,桑清漪淡淡道。

“已經走了大半天了,怎可能不餓”

玉音看著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便命人拿下去熱了再端上來。

“玉音辛苦了”,桑清漪倒了一杯茶遞給玉音。

玉音伸手接過,“多謝王妃”。

兩人只各自沉默飲茶,因為她們心知,對於今日之事,彼此都不知曉,所以,就不必再多嘴一問。

飯菜端上來後,兩人雖都沒什麼胃口,卻像早已達成共識一般都吃了一些。

用過晚膳後,各自沐浴更衣,在就寢前,玉音又去察看了一下赫連端硯的情況。

“爺已經好多了”,玉音從床邊起身,“並無大礙”。

桑清漪輕輕點了下頭,轉身便欲離開,卻聽身後的玉音道

“今夜就勞煩王妃照顧爺了”

聞言,桑清漪驀地停下腳步,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玉音。

“王爺有傷在身,玉音留在此方才妥當,更何況”

桑清漪並沒有說下去,可玉音知道她想說什麼,看了眼床上的赫連端硯。

“玉音相信,爺會很高興的”

桑清漪看著玉音就這麼離開,關上了房門,房中就只剩下她和赫連端硯。

兩人如此安靜的相處,卻讓桑清漪有些不習慣起來,沒有了以往那種整夜提心吊膽、如驚弓之鳥的恐懼和不安,也沒有了那人輕浮調笑的言語、步步緊逼的邪惡氣息,沒有了忐忑不安的胡思亂想,卻多了兵荒馬亂的不知所措。

桑清漪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曾經以為她已經瞭解了這個人,明白其惡語相向的偽裝、言語脅迫的真相,看清其出言譏諷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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